“算了,”她皺眉,“我照著再畫一幅就是。”
她轉過身,對著我招手:“阿灼,來,等鳳都賜婚的旨意下來,怕是沒機會與你對坐閑聊了?!?/p>
我心里咯噔一下,忙追問緣由。
翁主捂嘴,似覺失言,卻還是告訴我,將軍心疼愛女,本想婉拒婚事,是祁王親自登門,承諾讓劉淵在婚前遣散后院姬妾,又答應成婚五年內不納二色,這才得了將軍首肯。
遣散?
真令人措手不及,我皺起眉。
心亂如麻,我應對翁主便頗為遲鈍。
又一次答非所問后,翁主定定端詳我,突然問:“阿灼,你這樣心神不寧,是舍不得阿淵嗎,你心里也有他?”
雙頰滾燙,我支支吾吾半晌后點了點頭。
她神色復雜,嘆了句可惜。
我心頭一動,起身跪在她面前,道:“翁主,妾身福薄,不求長伴世子左右,只求留在王府,偶爾能遠遠望見他,也能排遣思慕之情。妾身斗膽,求翁主援手?!?/p>
翁主猶豫片刻:“也罷,你還算有趣,不如來玲瓏館,陪我作畫閑聊?!?/p>
我?guī)缀跸矘O而泣:“謝翁主成全?!?/p>
她笑起來,鳳眸彎彎,親手扶我起來:“去打扮一下,我要再畫一幅碧池采蓮圖?!?/p>
我自然無有不應的。
今日暑熱,她很快撂了筆,對我說:“累了,明日再繪。”
打發(fā)我走前,她隨口道:“對了阿灼,你去五禎堂取一盞紅色顏料,要與你下裳系帶同色的蓮紅色,明日帶來給我?!?/p>
雖然還沒正式將我要去當侍女,翁主使喚起我來已經(jīng)很自然了。
我點點頭,拿著她的牌子去了五禎堂。
接待我的侍女聞言皺眉:“我怕拿錯了顏色,還是勞煩姑娘自己去選。”
說著,她引我去了一間僻靜的二層小樓。
我徑直往里去,到了畫室,在她說的地方翻找了半天,也不見翁主要的顏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