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萬,就這么沒了。
不止是五十萬,是我熬了三個月準(zhǔn)備的機會,是我從幾千份簡歷里拼出來的一條路。
“月月,你這是什么臉孔?媽熬了三個鐘頭!你就這么糟蹋我的心意?”
我轉(zhuǎn)頭看我媽,她眼圈都紅了,表情非常委屈。
“媽,我剛才在面試?!?/p>
我的聲音出奇地平。
“面試有啥了不起的?工作沒了可以再找,可媽的心給你傷了,怎么辦?”
這時候,我弟弟林陽從門外伸進一個腦袋:“姐,面試完啦?湯還熱不熱?”
他走進來,從我媽手里把湯碗接過去,喝了一口:“媽,有點涼了?!?/p>
他轉(zhuǎn)身就出去了,從頭到尾沒看我。
我坐在那,看著一個哭訴自己受了天大委屈,一個抱怨湯的溫度不對。
誰也沒問我一句,面試面得怎么樣。
一些舊事涌到我腦子里。
小學(xué)時,媽為了給林陽買游戲機,說家里沒錢讓我去夏令營,說:“月月懂事,讓著弟弟。”
上大學(xué)時,為了給林陽攢補課錢,我四年沒添過一件過百的衣服。
室友打趣我怎么總穿一件外套,我說我喜歡這個款式。
畢業(yè)后,我在合租房里拿泡面湊合,熬夜準(zhǔn)備司法考試,林陽在家里,用我買的電腦打游戲。
“月月,你倒是吭個聲??!媽這是為了哪個?”
我媽還在說。
我看著她,感覺全身的力氣都沒有了,一種疲憊感從內(nèi)而外地散發(fā)出來。
“沒事,媽。湯我等下喝。”
我合上電腦,站起來往外走。
“你去哪里?”
“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”
我得自己待一會兒,理一理接下來怎么辦。
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