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華琰道:“好些了,愛妃有心了。”
只要她聽話懂事,按照他的心意行事,就值得表揚(yáng)。
景華琰從來賞罰分明。
“洪災(zāi)決堤,陛下派人賑災(zāi)即可,怎會如此愁眉不展?”
朝堂之上,并未有后宮不得干政的宮規(guī),大凡歷代皇后寵妃,除了帝王真心愛重,也能匡扶國祚,若當(dāng)真于國朝無用,只余寵愛,史書上到底留不下濃墨重彩的一筆。
如今的仁慧太后便是最好的例子。
因此阮含璋這樣詢問,景華琰也并未不悅。
“昌河在揭州處決堤,此處防洪堤壩剛修成三載,由時任布政使梅有道主修,按工部圖紙計算,理應(yīng)能防汛十載?!?/p>
能防汛十年的堤壩三年便被沖垮,以致揭州剛耕種的良田被沖毀,左近村莊造災(zāi),甚至有小村落絕戶。
這是大過。
阮含璋思忖道:“可是梅昭儀的堂叔?”
梅昭儀出身靖州梅氏,自前朝起便是世家大族,出過無數(shù)匡扶國祚的能臣,梅氏一族滿門皆是能臣,兩百年來或許家族命運起伏,卻并未出過貪贓枉法的佞臣。
梅昭儀的父親早亡,家中族長是其大伯,今任江南道都督,總管江南道三省大小事務(wù)。景華琰所說的梅有道是梅昭儀的三叔,三年前任揭州布政使,今歲已高升回京,任禮部侍郎。
朝中如今雖姚氏為主,然梅氏亦聲名顯赫,同樣是肱股之臣,近臣姻親。
阮含璋這兩月后宮生活,并非只在棠梨閣做針線,朝中勢力,后宮派系皆已握在手中。
如此,還要感謝阮忠良給她這樣大好機(jī)會。
否則她也借不了阮家東風(fēng),順利成事。
阮含璋輕聲細(xì)語:“陛下憂愁,并非是因決堤這般簡單,也因無法定奪此事。”
朝中黨爭不斷,看景華琰這般神情,當(dāng)年事定做得干凈利落,沒有留下任何把柄。
因此無法判斷是梅有道自己貪墨,還是被仇敵陷害,無論如何,此事都不好下定論。
景華琰并不意外阮含璋的聰慧。
同她議政,甚至比姚相還要輕松。
因阮含璋并無私人立場,她一言一語,皆以陛下及國朝為先。
同景華琰立場相和。
“不錯,愛妃如何看?”
阮含璋想了想,思及方才瞥見的奏折,上面只字片語,已經(jīng)能拼湊出景華琰之計。
“于陛下而言,真相并不重要,畢竟時過境遷,舊事不可追,”阮含璋口齒清晰,“為今之計,賑災(zāi)為上?!?/p>
“昌河兩岸是占城稻的主要產(chǎn)地,大片平原孕育了整個大楚一半糧產(chǎn),如今揭州被淹,良田盡毀,除了賑災(zāi),還要盡快拿出對策,以保金秋豐收?!?/p>
“陛下,臣妾所言對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