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氏、老爺夫人和她布局數(shù)月,最后摘了桃子的,卻是他們早就以為的甕中之鱉。
為什么?為什么?
代替之后呢?她又想做什么?
佩蘭心潮澎湃,一時間已經心神劇震。
她的臉貼在冰冷的地毯上,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。
但她還是努力蠕動著,想要掙扎求生。
猶如瀕死的魚,離開水之后,只能在泥濘之中無用掙扎,丑陋扭曲。
她不想死,不想死??!
阮含璋開始換宮女衣裳。
“姑姑,別哭???”她含笑道,“當年你刺瞎別人眼眸時,可是那么歡喜呢。”
“我記得你當時說,留賤人一條命,是你們的仁慈。”
佩蘭猛地睜大眼眸。
她,她!
阮含璋換上青黛日常所穿的竹青宮裝,重新梳好宮女的垂鬟分肖髻,另外換了一對銀耳鐺,又把一只銀簪插入發(fā)間。
這是宮中三等宮女的標準打扮,除了發(fā)髻上的簪環(huán)有些特殊,其余皆一般無二。
打扮停當,她在梳妝盒中取出一枚腰牌,直接掛在了腰上。
佩蘭淚水不停,在淚眼朦朧里,看清了那枚腰牌。
她居然連此物都拿到了手里,何時辦到的?
時間緊,任務重,阮含璋沒空搭理她,轉身坐在裝鏡前,在臉頰邊緣涂抹軟膏。
“對,你猜的沒錯,我就是宣若寧的女兒。當年我母親帶著我上門尋親,阮忠良不認發(fā)妻,廖淑妍也不知是被他蒙騙,還是當真心思歹毒,命人把我們母女關入柴房,每日只給清水,就那么活生生餓了我們十日?!?/p>
“后來廖淑妍本來只想殺了我們母女,是你說我母親風韻猶存,直接殺了豈不可惜?于是,她命你刺瞎了我母親的眼睛,最后把我們一起賣入春芳園?!?/p>
“最后還賣了個好價錢呢?!?/p>
阮含璋說著深仇大恨,但眼神和語氣都是那么平靜,平靜到讓人渾身冰冷,驚懼戰(zhàn)栗。
“佩蘭姑姑,換成你,你是否會怨恨呢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