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平南喻,我倒也沒非你不可。」
我松口了,平南喻卻哽咽了。
一個腦子里只有棋路的人。
不會哄人,不會道歉,冷淡的問我下一步打算。
「不是非我不可,那你要找誰?」
不等我回答。
電話兀自掛斷了。
手機里的機械女聲還是我給平南喻選的。
快十年,十八歲時我對書房里他素白淡漠的臉鐘情。
后來有再多人說我遲鈍笨拙。
不如平南喻冷靜機敏,我都當沒聽見。
只因初去平家那天,他潑了在背后罵我的男生一盆棋子。
「你贏不了我,她也贏不了我?!?/p>
「你們有什么不一樣嗎?」
那之后,沒人敢再說我笨。
我沾沾自喜,踩著平南喻的影子走了十年。
看著此刻病房里婆娑的樹影,才恍然發(fā)覺。
有些事,不需要說出口。
7
從10月到12月,新聞里關于平南喻的筆墨越來越多。
提前殺死比賽,不接受采訪更不愿出酒店房間。
有人說他這次的棋風特別兇殘。
也有人說他這是想通了,不再跟之前一樣藏拙。
病房里的人總偷偷看我臉色。
棒針停了就關電視,不停就繼續(xù)開著。
那份小心翼翼,讓人覺得心臟酸軟。
要進手術室的前一天晚上,我把織了快八個月的東西都送了出去。
帽子、圍巾、小馬甲。
跟著一起送出去的,還有葬禮的邀請函。
要感謝確鑿的手術時間,能讓我提前送自己最后一程。
一共六份,小護士盯著屏幕中剛結束一場比賽的男人問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