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考剛上高中的時候,就與她現(xiàn)在一般高。所謂的校服其實就是批發(fā)來的運動服,連個學(xué)校的標記都沒有,鄉(xiāng)下地方很多事都比較糊弄。
雖說是學(xué)校發(fā)的,但家長也得掏服裝費。何考用東西很愛惜,所以總是洗得很干凈,他早就會自己在家用洗衣機了。
學(xué)校每學(xué)年都會“發(fā)”一套新校服,要求學(xué)生在每周一出操的升旗儀式上必須穿。到了高二的時候,高一的校服雖有點舊了,但仍然保存得很好,他就當日常的衣服穿。
他那時個子長得快,穿著其實已經(jīng)小了。
似乎中學(xué)的每個班級總有那么幾個壞小子,也不知擱哪兒學(xué)的欺負人,有人就盯上何考了。
有壞個小子嘲笑他衣服都小了還在穿,上體育課時還故意把他的衣服給扯壞了。
結(jié)果何考既沒回家告狀也沒報告老師,而是在放學(xué)路上堵了他好幾次,塘泥團、牛糞彈都招呼上了,每次都弄得那小子灰頭屎臉。
當時還有黃小胖幫他打配合,比如幫忙報信、望風、補糞啥的。
何考也沒別的要求,就是要對方賠衣服,其實他已經(jīng)手下留情了,畢竟沒什么大仇。
那小子這么樣回家,家長肯定得問是怎么回事呀?那小子就說是何考和黃泗干的,家長一聽就不樂意了,跑到學(xué)校去找老師,說何考欺負她家孩子。
明明是兩個人,對方家長為什么不告黃泗的狀?因為主犯是何考,小胖畢竟只是從犯,可能也因為黃泗的父親是警察,還是看守所的所長,在附近幾個村都算一號人物。
有意思的是,老師根本就不信!
在班主任的印象中,何考一直是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。更重要的是,何考的成績總是年級前幾名,而那壞小子的成績在班級中都是墊底的。
班主任就把那壞小子叫去問,憑什么說人家何考同學(xué)欺負你?那壞小子說漏嘴了,不得不主動承認了是自己撕壞了何考的衣服……然后老師就讓他的家長賠。
鄉(xiāng)下這種地方,大家拐彎抹角幾乎都認識。姑父聽說后便表示這事就算了,一套衣服而已,用不著賠!他叫大姑給何考買了一套新衣服,是牛仔褲加格子襯衫。
大姑則不然,買完衣服后,還跑到村口罵街。
陳媽媽也給何考拿了套衣服,說是小胖最近又胖了,原先買的衣服的穿不上了,但何考怎么看都感覺是新買的。
后來對方家長還是賠了一套新的,就是原樣的運動服,連尺碼都沒變。何考再穿的時候就更小了,后來便沒怎么穿過,洗干凈收了起來,一直都沒丟。
高雪娥聽得津津有味,時而連連嘆息,時而樂個不停。
故事講完了,飯也吃好了,高雪娥起身道:“我去換身衣服,時間不早了,下午還得抓緊時間干活呢,那二百份材料得盡快寄出去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