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掀開門簾,怒不可遏道:“是,我定國公府是只有一個女兒,可是威遠侯卻有兩個嫡子,顧懷安,我今日便入宮請旨,我家棠云不嫁你了!”
“侯夫人,我看你家老大也到了適婚之齡,今日便把婚約定下來吧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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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懷安呆住了,怔怔地說:“你說什么?”
我上前一步,將父親的話重復(fù)了一遍:“沒聽清?父親說了,我不嫁你了,他要把我許配給威遠侯府的嫡長子,顧至安?!?/p>
這一下,連威遠侯夫人都急得站了起來:“不可!”
母親緩過神來,笑了笑:“沒錯,皇上旨意,定國公嫡女與威遠侯嫡子成親,你們威遠侯的嫡子可不止顧懷安一個。”
“侯夫人若是不愿意,也不打緊,等國公爺進宮請旨賜婚,皇上只要兩府聯(lián)姻,聯(lián)的是誰,想必皇上不會在意?!?/p>
威遠侯夫人跌坐在椅子上,臉色灰敗。
顧懷安大叫道:“我是威遠侯世子,也是未來的威遠侯,沈棠云,你寧愿嫁一個武夫,也不愿意嫁給我?”
我冷眼看他:“對,顧將軍有勇有謀,是熱血男兒,比你這個偽君子好一千倍一萬倍,我不在意他是否襲承爵位,我嫁給他,世子也可以安心地迎娶昭昭姑娘,豈不是兩全齊美嗎?”
顧至安是威遠侯原配夫人所生的嫡長子,他的母親在他五歲時病逝,現(xiàn)在的侯夫人是繼室,顧懷安是繼室所生。侯爺寵愛繼室,連帶著寵愛幼子,讓長子吃了不少苦頭,在顧至安成年后,便將他送到軍中歷練。
甚至就連威遠侯世子之位,侯爺都以長子頑劣不堪為名,請封給了次子。
沒想到顧至安爭氣,居然咬牙熬了過來,掙了一份功名,封了明威將軍。
爹爹做下決定的當日,便入宮向圣上求了旨意,稟明當日事由,替自己的嫡女換了一個夫君。
皇上大笑:“好,好,明威將軍剛立了戰(zhàn)功,朕還想著怎么賞他,那便下道圣旨,給明威將軍賜婚吧?!?/p>
隨著圣旨下來的,還有一套府邸,圣上眼清目明,大概也知道威遠侯府的這些腌臜事,另立將軍府,日后也免了吵鬧。
只是父母在,不分家,皇上要求我與顧至安新婚三個月,都要在威遠侯府住著,等滿了三個月,再搬去隔壁的將軍府。
爹爹戎馬一生,在軍中頗有威望,威遠侯府雖然是名門顯貴,但傳到如今,兒郎們早就拿不動刀了,除了顧至安,其他子弟多以科舉為業(yè),只是大多都沒出息。
威遠侯忌憚長子,怕以后兄弟相爭,鬧得分家分產(chǎn),這才替自己最愛的次子找了定國公府這樣的岳家,卻沒想到,顧懷安為了一個盲女什么都不顧了,最后婚事竟落到了顧至安頭上。
雖然不情愿,但好歹是皇上賜婚,威遠侯依舊準備去國公府,親自替顧至安下聘。
侯夫人哪里情愿,這門親事本是她兒子的,于是給繼子顧至安準備的聘禮潦草敷衍。
等到下聘那日,威遠侯剛走出門口,看著十幾抬上不得臺面的聘禮,臉色發(fā)青道:“你是要打我的臉,還是打圣上的臉?”
“怕人家不知道你這個繼母苛待長子嗎?”
侯夫人不滿道:“侯府哪里還有那么多銀錢,懷安還要娶妻,到時候哪兒來的銀子?!?/p>
外面圍觀的人指指點點:“喲,這當時世子下聘的時候那么多抬聘禮,怎么如今大少爺下聘,侯府只備了這些?!?/p>
“你們不知道吧,這大少爺不是夫人親生的,后母啊,哪里舍得真金白銀給聘禮啊。”
“威北侯府,好歹是世家高門,這……”
威遠侯越聽臉色越難看。
顧至安一笑:“不勞父親擔憂,聘禮我已經(jīng)備好了,來人,把聘禮從我院子抬出來?!?/p>
幾十抬的貴重的聘禮抬了出來,還有一對活雁,在這樣的冬日能獵到活雁實屬不易,也看出將軍對婚事的看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