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很快就停在九華寺山腳下,江寧夏走進寺廟時,夕陽的最后一絲金光就這么落了下去。
景寒川一縷魂魄,進不去佛寺,也剛好方便了她,寫他名字的時候不被他看見。
江寧夏走進去時,慈悲的方丈已經(jīng)在等她了,他雙手合十念了句‘阿彌陀佛’。
“江施主,您已經(jīng)點了八盞長明燈了,加上今天的,是九盞。”
“您想護佑愛人長樂久安的祈愿,佛祖一定會聽到的?!?/p>
方丈就是江寧夏曾經(jīng)找的高僧,算起來,他們相識也有五年之久了。
她輕聲道:“多謝方丈?!?/p>
就在她為景寒川點燃最后一盞長明燈后,方丈突然開口。
“江施主,可還記得和尚跟你說的那最后一步?您如今,依舊不悔嗎?”
江寧夏在蒲團上跪下,頭叩著冰冷的地面,心卻覺得安寧。
“方丈,我記得的,要斬斷景寒川最后的執(zhí)念,是讓他親眼看著我為愛求死。”
“只要他能有來世,我……雖死不悔?!?/p>
從九華寺拜完佛出來,天已經(jīng)黑透了。
走出寺門,江寧夏看見景寒川的魂魄靜靜飄在一棵樹下,探著頭望著寺廟的方向。
一看見她,景寒川魂魄那雙有些虛幻的眼睛都亮了。
一如當初在大學里,他等自己下課的樣子。
回憶美好,可此刻江寧夏卻只覺得難過。
景寒川家世不錯,在學校里也是風云人物,更拿過好幾次國家級獎項。
可現(xiàn)在他只剩孤魂一縷,因為執(zhí)念留在她身邊不肯散去。
五年時光,景寒川那荒蕪的世界只有她。
可她偏偏還是個‘負心薄幸’的女人,當著他的面熱烈真誠的愛上了別人。
非要等她在霍景安身邊呆了五年,景寒川才想起來考慮離開她這回事,笨的要命。
江寧夏不禁想,景寒川當人的時候溫朗良善,變成鬼了也這么好欺負,真是活該。
她心里念頭百轉(zhuǎn),但經(jīng)過景寒川魂魄的時候卻還是放緩了腳步。
她的景寒川,就剩這么一縷輕飄飄的魂魄了,別被她帶起的風吹散了才好。
江寧夏走在寂靜的山間小路上,聽見景寒川有些期待又別扭的問。
“江寧夏,你在寺廟里呆了那么久,除了給霍景安求平安,有沒有求我有個很棒的下輩子???”
江寧夏自顧自的朝前走著,臉上靜的像死水,可放在口袋里的指甲卻扣進了肉里。
景寒川這個笨蛋怎么會知道他離開后的日日夜夜,自己所求所念,唯有他……
她就這么聽著景寒川有一句沒一句的話走到了山腳下。
卻見本沒什么人來的山道上,停著近十輛酷炫的跑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