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云。
于是居上被一群女郎眾星拱月般簇?fù)磉M(jìn)了公主府,凌溯之前還叮囑不要離得太遠(yuǎn),這話現(xiàn)在根本不可行。剛一進(jìn)門,就各自被拽開了,郎君們有郎君們的圈子,女郎有女郎們的去處。
幾位昔日交好的貴女向她道賀,“聽聞宮中下旨賜婚了,我們也替阿姐高興。太子殿下是英豪,阿姐是美人,美人配英雄,天造地設(shè)的一雙?!?/p>
居上冠冕堂皇應(yīng)付了,復(fù)又看向鎮(zhèn)軍大將軍家的六娘子,含笑道:“我也向阿妹道喜,阿妹與商王很相配,那日在趙王府邸時,我就看出來了?!?/p>
六娘子靦腆地笑著,居上被賜婚的第二日,宮中就降旨把她指給了商王。商王的未婚妻,與太子的未婚妻,將來就是妯娌,因此比旁人更親近些。待人散開了,六娘子悄悄靠在居上耳邊說:“那日在趙王官邸,我不曾留意商王,也沒想到過了幾日,便收到這樣的旨意?!?/p>
居上笑道:“不好嗎?我看商王英姿颯爽,是個好兒郎?!?/p>
六娘子說是,“北地的人,個個都是馬背上歷練出來的,我們家原就是武將世家,我父親很滿意這門親事。只是……商王好像有些害羞,他不怎么與我說話,不知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。阿姐,你與太子殿下怎么樣?聽說你入行轅了,相處得還好嗎?”
居上有苦說不出,難道還能抱怨和太子相處不融洽嗎。胳膊斷了只能折在袖子里,便硬著頭皮道:“很好,那里安排了幾位管教的傅母,還能習(xí)學(xué)宮中的規(guī)矩。”說罷問六娘,“你覺得商王如何?”
六娘子小臉酡紅,眼神朝外斜斜飛了一眼,那個方向正站著商王,與兄弟好友們侃侃而談。
“說不上好不好,既然賜了婚,我也不作他想了,就他吧?!?/p>
居上了然笑了笑,確實(shí),與帝王家聯(lián)姻,就沒有你選擇的余地了,認(rèn)命吧。
朝外看,天色漸漸暗下來,城中暮鼓敲擊完畢,昏禮的儀式也終于開始了。
公主是從大內(nèi)出閣,朱雀大街上早就清了道,只等送親的隊(duì)伍抵達(dá)。仔細(xì)聽,好像有樂聲傳來,鵠立在門上等候消息的家丞張望半晌,忽然向內(nèi)通傳:“貴主的鹵簿來了!”
一瞬眾人齊齊望向門上。
居上站在人群中,一眼便看見穿著爵弁的新郎官,他也正熱切地盼望著那個屬于他的新婦。
說不上來是種什么感覺,并不難過,就是有些失望,原來那日梨云亭里隱晦的暗示都不算數(shù),尚主才是世家子弟的人生巔峰。
吹吹打打,送親的隊(duì)伍到了門上,公主乘坐的車輦很大,大得如同一間小屋子般,精準(zhǔn)地停在大門前。華美的車門打開了,訓(xùn)練有素的傅母上前引領(lǐng),新婦團(tuán)扇障面環(huán)佩叮當(dāng),新郎官的眼睛都在放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