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嗬——嗬——”駕車的仆從小鞭子甩得鏗鏘,沒用多長時間,馬車便停在了行轅外的臺階前。
居上下了馬車四下張望,見一切如常,料想凌溯還不曾回來。
她放心了,搖著袖子,松散地吸了口氣??蛇€沒等氣呼出來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門內站了個人,一身妝蟒的圓領袍服,眉眼間烏云密布,負手盯了她良久道:“言而無信,沒有下次了?!?/p>
“??!”居上目瞪口呆,“現(xiàn)在什么時辰?郎君怎么回來得這么早?”
凌溯沒有說話,東宮下值是沒有定規(guī)的,晌午之后就能回來,難道她不知道嗎?
長史在一旁看得冷汗直流,上前兩步道:“娘子確實晚歸了,殿下比娘子回來得早。娘子且不說其他,先向殿下致個歉,殿下有雅量,不會與娘子計較的?!?/p>
說到服軟這種事,居上從來都是好手,不該倔強的時候絕不犟脖子,立刻拱手向太子告饒:“我錯了,食言了,我有罪,請郎君原諒我。不過我這回不是有意毀約的,是因為不曾料到郎君回來得這么早……”說罷長吁短嘆,“早知如此,我應該去安上門等著郎君的,我給郎君打傘,送郎君回行轅……哎呀,失策失策!”
一通懊惱,悔不當初,裝得像模像樣,但看得出并不真心。
凌溯道:“守信是為人的根本,小娘子做不到,讓我很失望?!?/p>
居上點頭不迭,“是我的錯,自今日起,我不再隨意外出了,不到宮中發(fā)話讓我歸家,絕不離開行轅,這總行了吧!”
其實說得略微帶了點個人情緒,凌溯的眉微擰,邊上的長史更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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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家令,家令搓著手,也有些無措的模樣。這種局面不該形成,若是這兩位生了嫌隙,那就是他們這些侍奉的人不周,上面問起罪來,恐怕不好擔待。
忽然家令靈光一閃,轉身望向宅邸之后的樂游原,喃喃說:“聽聞原上來了幾個龜茲商隊,吹拉彈唱極有異域風情,和長安城中很不一樣?!?/p>
長史茅塞頓開,一個妙極的主意在腦中成型,忙向居上諫言:“今日是娘子的不是,娘子空口向殿下致歉,確實沒什么誠意。莫如來點真的吧,請殿下游歷樂游原,娘子說呢?”
居上很聽勸,也覺得這是利人利己的好主意,便誠懇地對凌溯道:“長史的想法,正是我的想法。郎君以前忙于征戰(zhàn),入了長安之后又忙于公務,年輕人不該這么消耗自己,必要的時候放松放松是應當?shù)摹D憧丛蹅兗s個時間,去樂游原上轉轉好嗎?我以前曾去過兩次,知道原上很熱鬧,景色宜人之外,還駐扎了許多異域商隊。那些商隊販賣香料、胡椒、馬匹還有綢緞,所做的美食也很玄妙。尤其那些胡姬,個個長得好看,腦袋上綁十八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