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懸掛的梔燈,幽幽的景致像畫兒一樣好看。
對面的窗開著,簾子半卷,她打算碰碰運氣,扒著窗臺小聲喊:“郎君……郎君……聽得見嗎?”
對面沒有任何回應(yīng),但她確定他已經(jīng)回來了,于是不死心,繼續(xù)呼喚:“郎君,我有話和你說,你在嗎?”
魔音繞耳,終于對面的窗口有人現(xiàn)身了,隔了一程都能看見他微蹙的眉,不大友善地問:“做什么?”
居上帶著溫吞的笑,含蓄地說:“我向你打聽一件事,請問你缺徒弟嗎?”
凌溯猜不透她又要干什么,側(cè)目道:“小娘子有從政的打算?”
從政?做女官嗎?哪個不會算賬的有太子妃不做,去做什么女官!
居上說不是,“我的意思是,郎君馳騁疆場,弓馬一定嫻熟。我最崇敬擅騎射的兒郎,郎君若是有空,教教我射箭如何?”
凌溯想起燒尾宴那日,毫無準頭的兩支空箭,慶幸那時候自己站得遠,要是近一些,說不定有生命危險。至于她剛?cè)胄修@那晚,射出的石子大抵是歪打正著,他有理由相信她當時的目標不是他的腿,因為只有瞄準了別處,才能精準無誤射中他。
氣血在翻涌,他須得往下壓一壓,才能正常和她談話。
“我忙得很,不想收徒,尤其是那種沒有慧根的?!?/p>
居上咂了下嘴,“我不是沒有慧根,是因為過去的師父教授不得法?!?/p>
心里暗暗大呼,對不起了,金吾衛(wèi)師父和阿耶。
凌溯不知其中有詐,半信半疑望過來。
她穿著齊xiong的襦裙,隱花綾羅包裹著纖長的雙臂,頭上梳望仙髻,眉心一點花鈿,干干凈凈的樣子,倒真有不諳世事的清純。
凌溯道:“辛家這樣的門庭,右相沒有給你找個好師父?”
如果一徑否認也不現(xiàn)實,居上說:“找過兩位,但人家公務(wù)很忙,難得有時間手把手教我?!?/p>
對面的人果然還是沒留情面,“因為教不會嗎?”
一針見血,居上被他問了個倒噎氣,支吾良久道:“怎么會……怎么教不會?我像那種愚頑的人嗎?世上沒有學不會的徒弟,只有不盡心的老師……”
“真的嗎?”沒等她說完,他就接了話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