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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皇后抽出劍，劍首指向了裴貴妃面門，“賤婢，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分，以前懶于和你計較，沒想到你竟敢調(diào)唆你那賊子，妄圖坑害太子?！?/p>

裴貴妃摔倒在地，手腳并用往后退縮，皇后的劍尖鋒利，寒光閃得人心頭打顫。她知道大勢已去了，但往日的驕傲還在，就算語不成調(diào)，她也咬牙反擊：“元稚，你不就是仗著有元家做靠山嗎，陛下何嘗把你放在心上。你不過是用來裝點門面的物件，陛下從來不曾愛戴過你?！?/p>

居上聽得心驚，慌忙望向皇后，皇后卻并不生氣，哂道：“以色侍人，能得幾時好？陛下倒是疼你愛你，現(xiàn)在你性命攸關(guān)了，他又在哪里？你活到這把年紀，到如今也沒看透，把自己的幸與不幸都交付在男人身上，是最可笑的行徑。”

貴妃臉色慘然，但死到臨頭仍不屈服，笑道：“我這一輩子，受盡陛下寵愛，縱是現(xiàn)在就死了，也沒什么后悔。倒是你，站在城頭迎敵，你引以為傲，殊不知在我看來你才是最可悲的，丈夫若果真在乎你，怎會只留五百兵力讓你抗敵……”

她話尚未說完，就見皇后長劍一揮，立時血撒了滿地。

貴妃睜著一雙眼，人崴倒下來，至死都在望著門外，卻等不來商王的捷報了。

殿內(nèi)驚呼聲四起，跪倒的女官們匍匐在地，嚇得渾身篩糠，顫抖個不止，連居上腿里也有點發(fā)軟，不自覺往后退了兩步。

雖然她嘴上強硬，叫囂著要與凌溯同進退，但果真看見sharen，還是嚇得夠嗆。

殿門外的內(nèi)侍魚貫而入，不聲不響將貴妃的尸首抬了出去，地上的血跡，也在眨眼之間清理干凈了，仿佛這蓬萊殿內(nèi)，從來沒有過裴貴妃這個人。

皇后轉(zhuǎn)頭看了居上一眼，見她驚恐，和顏悅色道：“害怕嗎？是第一次看見sharen吧？”

居上點了點頭。

皇后說：“別怕，當初北地守城的時候，死人堆得像山一樣，我們是咬著牙，一日一日撐過來的。所以我聽這賤婢那樣輕描淡寫地，把一場戰(zhàn)役歸為男人寵不寵愛，就知道與她沒什么好說的了。一輩子養(yǎng)在籠中的金絲雀，哪里知道雄鷹的志向，至死都以為那個男人愛著她，也算死得其所。”

居上聽了這番話，愈發(fā)地敬佩皇后，挺著腰顫聲說：“阿娘，兒這輩子誰都不服，就服阿娘。阿娘是兒的楷模，兒會永遠將阿娘的話記在心上，一時都不忘。”

皇后失笑，“我不指望陛下，是因為看透了他，你對大郎，大可不必這樣悲觀，他是我的兒子，我知道他的秉性，絕對是個有擔當?shù)暮脙豪?。?/p>

居上說是，“在行轅這么長時間，我都瞧出來了，郎君是可堪依托的男子。”

皇后頷首，一面伸手來牽她，“走，去東宮看看?！?/p>

這朔風(fēng)凜冽的夜晚，雖然宮城偌大，兩地相距很遠，卻一點不覺得乏累。只是心里焦急，總覺得這路走也走不完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