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那最尋常不過的鄉(xiāng)野景象,一切都清晰可觀,唯有味道是空缺的。
急景凋年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,她已經(jīng)盡可能的只用平民香料了,甚至有一次只是用小甑蒸出桂花露來,試圖用所謂的親近天然,回歸自然來蒙混過關(guān)。
卻始終都不行。
這個幻陣究竟在考驗她什么?究竟是指望著她用什么來通關(guān)?
急景凋年完全搞不明白。
聶莞之前一直神游天外,這個回過神來,只淡淡說了一句:“我看到他家了,別的什么也沒看到?!?/p>
“我就多余問你!”
急景凋年氣得罵了一句。
聶莞也不以為意。
術(shù)業(yè)有專攻,急景凋年想不明白的問題,她一定更想不明白。
要不是幻陣中不可能取出藥鼎來煉藥,她早就躲到一旁煉藥丸去了。
眼下既不能煉藥丸,也不能躲懶得太過明顯,總要起一個造型上的作用。不然,青裊和蕙風(fēng)很有可能不認(rèn)她在闖關(guān)中的能力。
所以她一直坐在急景凋年旁邊,做出思考的樣子,其實是難得的放空情緒,任由自己的思緒像脫韁野馬一樣到處亂跑。
從小孩子眼里看到的那個畫面非常美好,平實的、溫和的、熱騰騰的。
以聶莞不懂得香道的直覺來感受,能感受到的就是這樣。
驀地,想起高中那年,媽媽買過桂花味道的香薰蠟燭回來治頭痛,據(jù)媽媽說,他們這一家族的偏頭痛都蠻嚴(yán)重的,已經(jīng)去世的姥爺、和家里斷了關(guān)系出國打拼的表姨,都時不時會犯偏頭痛的毛病。
“我一個好好的唯物主義者,都被這病逼到去信通靈師的話買香薰的地步了,真是可悲呀。”
媽媽一邊搖頭,一邊點燃香薰蠟燭。
然后很快就因為受不了那濃厚的味道,把它給熄滅了。
然而,客廳里已經(jīng)彌漫起濃郁的香氣。
即便聶莞這種對香氣并不敏感的人,也覺得有些難受了,飛快把手里的數(shù)學(xué)題算出來,推開門問是怎么回事?
媽媽一邊給她和邵文君道歉,一邊打開窗戶讓味道散去,嘴里嘟嘟囔囔。
“你們說奇不奇怪,桂花的味道再濃我也不反感,可是這些香薰呀香水呀洗衣粉呀之類味道里的桂花,聞起來就覺得難受得很了?!?/p>
“你們說,會不會是因為生在枝頭的桂花是活的,香氣也是活的,所以聞起來總覺得溫暖??鞠憔7鲁鰜淼南銡庵坏闷湫味坏闷渖瘢跃碗y聞了?!?/p>
媽媽豎起一根食指在太陽穴邊,仿佛那附近有個思想的小燈泡被她點亮了。
邵文君卻大翻白眼。
“一看就是沒什么化學(xué)常識和生物常識的文科生的矯情發(fā)言,媽你是從哪學(xué)的?”
“嘖,這可是媽媽一瞬之間思想閃光的結(jié)晶啊,你居然這么小瞧我。這實在不利于我們的家庭和諧?!?/p>
“我本來就有點偏頭痛,你還打擊我的自信心,萬一我一言不合直接從窗臺上跳下去,你爸因此責(zé)怪你,你精神恍惚也失足追隨我而去,然后咱倆迷迷糊糊重生了怎么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