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靠近三叉戟,水流就越發(fā)平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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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這種平緩并非清澈無礙,反而是厚重到了極點,幾乎像石頭一樣百折不回。
要在其中前進,哪怕只是前進一分,都要用盡所有神諭力量。
心月孤懸的幻影在盈虛之間明明滅滅,始終保護著聶莞的身軀不被死亡判定給捕捉住。
一個晚上過去,海岸上空云散日出,聶莞距離三叉戟卻仍舊有半米的距離。
到了這個地步,已能完全看清楚三叉戟碎片的模樣。
那應該是三叉戟其中一個尖頭的碎片,大約是一個手指的長短,上端尖銳,越往下越粗,有二指相并的粗細,最下方似乎是硬生生從三叉戟上崩斷的,斷口很不規(guī)則。
碎片呈半透明的淺藍色,似乎是鐵,又似乎是某種水晶,材質(zhì)內(nèi)部,水波流蕩。
聶莞站在半米開外,清晰望見自己的面龐倒映在碎片上。
她現(xiàn)下的模樣可不好看,面色慘白,大汗淋漓,頭發(fā)被海水托起,臉和脖頸完全暴露出來。
碎片恰好就只能照映到她的頭和脖子,參差的斷口卡在脖子上,好像是被切下了身子的頭,盛進那一片半透明的淺藍里。
這種迷蒙詭譎的幻象,讓聶莞有一瞬間的恍惚。
此時此刻,她幾乎要被濃稠的海水給擠壓成片,習慣了痛,卻很難習慣酸麻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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脖頸下方,的確像是被切開一樣,不在神諭發(fā)威的那一瞬間,就很難感知到自己的身體。
這豈非就像是死了一樣?
三叉戟碎片倒映出來的一切,豈非才是真相?
亦或者,就像那句塞壬歌詩中的那句話。
生是個美妙的幻影,死是個冷酷的幻影。
游戲是個狂放恣肆、天馬行空的幻影,現(xiàn)實是個走了樣的、已經(jīng)找不準自己位置的幻影。
不,不用這么e的。
聶莞微微擴散的眼神立刻重新凝聚。
倒不是她自己想明白了,而是本體那邊的貪愛無明神諭過了詛咒期,被她掌握了。
貪愛無明神諭和三叉戟碎片上散發(fā)出來的力量自動抵消,讓聶莞直接清醒過來。
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,聶莞就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往后退了一兩分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