蜃淵門樓內(nèi)側(cè)的臺階連通著城墻內(nèi)側(cè)的復道,沿著這條復道往兩個方向分頭搜索,很快聶莞便找到了未門。
甚至不需要翻到外頭,長道的分界處便刻著“未”字,形態(tài)特殊,字形瘦長,但依稀能認出來。
死皮賴臉硬要跟著聶莞,想再見識見識時無量威力的流光不共我,一走到未字號通道時,也發(fā)覺了某些異常。
探頭往復道外頭看,果然懸崖一樣的百丈城墻之下,不再是翻滾的云霧和望不到底的深淵,而是一個直徑足有數(shù)百尺的漩渦,一道云索長梯直通漩渦。
流光不共我連忙發(fā)消息給往另一頭搜尋去的天羲長儀:“我們找到了,你快過來吧!”
“我已經(jīng)來了?!?/p>
天羲長儀聲音冷不丁從后面響起,流光不共我下一個哆嗦。
“你鬼啊,從哪冒出來的?!難道你根本沒往那邊搜嗎?”
“傻子,我看到那邊交接地方寫的是巳,就知道走反了,折過頭來追你們了。”
“哦,這樣?!绷鞴獠还参一腥?。
聶莞聞言就回頭看了天羲長儀一眼。
“你看得懂這些文字?”她能意識到那個彎彎曲曲,像是貝殼翕張一樣的文字是“未”,是因為在蚌妖的記憶珠子里看到過。
天羲長儀能第一時間意識到回廊上的文字是巳,是靠瞎蒙,還是他也認識?
天羲長儀道很誠實:“我不認識,也沒有用什么道具學過這些文字,那看到的第一眼就有直覺?!?/p>
“又是直覺!”流光不共我好像聽過很多次他類似的說辭,老氣橫秋地嘆氣搖頭,“你說咱倆也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,為啥這些直覺只落在你身上,半點也不往我頭上砸呀?”
天羲長儀沒搭理他。
聶莞在得到答案后也沒有再問,探出身子晃了晃那道字面意義上的云梯。
云氣凝結(jié)成潔白的長索,看似柔軟易散,實際上堅固異常,八風不動。
聶莞抓住云梯跳了上去,問天羲長儀和流光不共我:“漩渦下面有沒有什么幻境陣法?”
“漩渦里沒有,漩渦下面的冰鏡長廊里有。流光不共我隨口回答,“據(jù)說第一次進來蜃淵的人,都要經(jīng)歷冰鏡折射的心魔考驗,躲也躲不過去?!?/p>
聶莞輕輕點頭,沒說話,手腳并用,飛快抓著云梯下了云璇。
霧氣盤旋滾動,時不時有波蕩水色和水紋游光在霧氣之后閃爍。
云霧漸漸濃重,眼中一片白,幾乎要看不清楚云梯的所在。
跟在聶莞上方的流光不共我漸漸放慢了速度,每次伸下腳去,都要小心翼翼踩踏踩踏,踩到下一層云索,才放心大膽接著往下走。
聶莞卻始終保持著高速向下移動,很快便深入大云渦底部,上下左右一片白,別無他物。
耳邊隱隱有歌聲傳來,眼前時常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面。
像是死后所處的那待的那片黑霧,又像是單純的黑暗。
水霧漸漸凝結(jié)在身上,頭發(fā)和衣角凝結(jié)露珠。
繼續(xù)往下深潛,不知什么時候,周圍已經(jīng)滿是水波,頭發(fā)衣服,都被水打濕,整個人沉重無比,又似乎要往下墜,又似乎要被水往上托。
聶莞發(fā)動一個名為雪芽明澈的職業(yè)被動技能,確保自己三十分鐘內(nèi)不會有在水中窒息的危險,隨即又抬頭看看上方。
天羲長儀和流光不共我像兩輪浸泡在水中的太陽,金紅兩色的光輝彼此暈染交疊,甚至暈染了周圍的水域和云氣,仿佛日出煌煌,霞光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