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腳步一頓,捏著菜籃的手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
其實(shí)哪有她們說的那樣?陸子期要洗襪子,是她搶著洗時(shí),他說“你手嫩,別碰肥皂”;買雪花膏,是她隨口提了句皮膚干,他記在心上;打洗腳水,是她前幾天蹲廚房擇菜蹲久了腿疼,他非要給她泡泡……
可這些話,沒法跟外人說。
回到家,她看著窗明幾凈的屋子——陸子期早上走前把地拖了,桌子擦了,連她昨晚換下的衣服都泡在了盆里。她鼻子一酸,往沙發(fā)上一坐,眼圈泛紅。
她不是懶,也不是不賢惠,只是陸子期太寵她,她也習(xí)慣了按自己的法子過日子。她用的護(hù)膚品是空間花瓣搗的,沒花一分錢;化妝品是用胭脂花調(diào)的,安全得很;她不串門,是怕說錯(cuò)話惹是非,怎么就成了“敗家”“狐貍精”?
傍晚陸子期回來時(shí),一進(jìn)門就見蘇妙妙蔫蔫地坐著,手里捏著塊布料發(fā)呆。他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臉,見她眼圈泛紅,心里一緊:“怎么了?誰惹你了?”
蘇妙妙搖搖頭,把臉埋進(jìn)他懷里:“沒誰?!?/p>
陸子期哪能信?他往窗外瞥了眼,見隔壁王嫂子正扒著門框往這邊瞅,眼神鬼祟,心里頓時(shí)明白了七八分。他摟緊蘇妙妙,聲音沉了下來:“是不是院里人說閑話了?”
蘇妙妙悶了半天,才低聲道:“她們說我……說我是狐貍精,說你被我迷昏頭了……”
“放屁!”陸子期低罵一聲,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,眼神又兇又軟,“她們懂個(gè)屁!我寵我媳婦,天經(jīng)地義!睡懶覺怎么了?我樂意讓你睡!打扮好看怎么了?我媳婦就該好看!她們就是閑的,見不得別人過得好!”
他頓了頓,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,語氣軟得能化水:“別往心里去。明兒我就去跟她們說,讓她們閉嘴。誰敢再瞎咧咧,我直接找她們男人說道說道!”
蘇妙妙被他逗得“噗嗤”一聲笑了,捶了他一下:“你別去!越說越亂!”
可心里的委屈,卻被他這幾句話哄得散了大半。她靠在他懷里,小聲道:“我就是不想給你添麻煩……”
“你是我媳婦,啥麻煩不麻煩的?!标懽悠谂闹谋常耙院笏齻冊俪蚰?,你就瞪回去!有我在,誰也別想欺負(fù)你!”
正說著,院門口傳來“嘩啦”一聲——是張嫂子端著個(gè)豁了口的搪瓷盆路過,故意把盆往地上磕了磕,陰陽怪氣地喊:“哎喲,這都快黑了,陸家還關(guān)著門呢?真是恩愛喲!”
陸子期眼神一沉,就要起身出去,被蘇妙妙一把拉住。她搖了搖頭,眼里卻泛著紅暈。
這家屬院的日子,怕是要比她想的更難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