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內,香橙已被青樟弄醒,正強忍著眩暈和恐懼找自家小姐。
看到沈星沫拉著受傷的大皇子進來,嚇得差點又暈過去。
“香橙,去取干凈的溫水、布巾,還有我之前備下的那個藥箱,快!”
沈星沫語速極快,條理分明地吩咐著,眼神卻始終沒離開蕭景宸的傷臂。
“是…是小姐!”香橙見到小姐沒事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,跌跌撞撞地跑出去。
沈星沫拉著蕭景宸在窗邊的軟榻上坐下。
“傷口很深,必須立刻清理止血。”她低語,語氣是醫(yī)者般的冷靜,完全不像一個剛經歷刺殺的閨閣小姐。
蕭景宸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側臉。燭光在她長長的睫毛下投下扇形的陰影,挺秀的鼻梁,緊抿的唇瓣顯示出一種全神貫注的認真。
她身上那股淡淡的、類似雨后青竹又似冷泉的氣息更加清晰了,縈繞在他鼻尖,竟讓他手臂的疼痛都似乎減輕了幾分。
他有些不自在地想移開視線,目光卻像是被磁石吸住。
香橙很快端著一盆溫熱的水和干凈的布巾進來,手里還捧著一個小巧的藥箱。
“放下,你先出去幫青樟處理外面,這里我來。”沈星沫頭也不抬地吩咐。
香橙擔憂地看了一眼大皇子染血的衣袖,小姐的閨房里有外男,她是不是應該守著小姐???
她猶豫了一下,終究還是依言退下,輕輕帶上了房門。
青樟雖沉默寡言,卻是行動派。
院中昏迷的眾人被他以獨特手法一一弄醒,驚魂未定,確實需要香橙這樣的幫手。
那一串被卸了下巴、捆得結結實實的黑衣人,則被他如拖死狗般拖到角落看管起來,逐個審訊。
窗外隱隱傳來青樟指揮人收拾殘局的低喝聲,房內燭火噼啪輕響,更襯得一片寂靜。
沈星沫動作麻利地打開藥箱。箱內分門別類放著許多小瓷瓶、藥包、銀針和干凈的紗布。
她的手法異常嫻熟,仿佛做過千百遍。
她先取出一把精巧的銀剪,利索地沿著傷口邊緣剪開蕭景宸破損的衣袖,露出整片受傷的小臂。精壯有力的手臂肌肉線條因疼痛和用力而緊繃,那道深長的傷口更顯猙獰。
大師姐覺得如果沒有蕭景宸,她自己也完全可以解決問題。但是,被人呵護的感覺,真的很好呢。
他為了救她,居然不管不顧地往前沖,自己受傷了也要先護著她,大師姐五百多年清凈的道心泛起了漣漪,眼里就只剩下傷口,連龍氣都顧不上薅了。
“會有些疼,忍著點?!彼ы戳耸捑板芬谎郏凵袂宄憾鴮W?。
蕭景宸喉結微動,聲音有些低?。骸盁o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