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,清江火車站的候車大廳里人聲鼎沸。
林濤和王紅林坐在硬座車廂里,窗外的景色從南方的丘陵慢慢變成北方的平原。
“濤哥,你說那個陳志強(qiáng)會不會老實交代?”
王紅林啃著一個硬邦邦的饅頭,聲音有些模糊。
“早晚的事?!?/p>
林濤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電線桿。
“像他們這種有組織的造假,牽扯的利益太大,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。”
火車經(jīng)過一個小站時短暫??浚屡_上幾個背著蛇皮袋的農(nóng)民工匆匆上車。
他們的臉上滿是風(fēng)霜,衣服上還沾著泥土,顯然是剛從工地上下來。
“那李家三兄弟什么時候能到咱們廠?”
王紅林將饅頭掰成小塊,慢慢咀嚼著。
“等清江那邊的事情處理完,大概一個星期左右。”
林濤從帆布袋里拿出保溫杯,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溫水。
“到時候讓明華安排一下,先給他們找個住的地方?!?/p>
列車員推著小車從過道里經(jīng)過,車輪在不平的地面上發(fā)出“咣當(dāng)咣當(dāng)”的聲響。
“花生瓜子啤酒飲料,香煙火柴方便面!”
熟悉的叫賣聲在車廂里回蕩。
第三天傍晚時分,火車終于抵達(dá)海峰市。
走出車站,熟悉的工業(yè)城市氣息撲面而來。
空氣中彌漫著煤煙味和機(jī)器油的味道,遠(yuǎn)處的煙囪冒著白煙,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顯得格外醒目。
“濤哥,咱們直接回廠嗎?”
王紅林提著行李包,看著站前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群。
“先回廠看看情況?!?/p>
林濤招手叫了一輛人力三輪車。
“師傅,去新陽電子廠?!?/p>
三輪車在坑洼不平的馬路上顛簸著前進(jìn)。
師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,穿著一件洗得發(fā)白的藍(lán)色工作服,腳蹬一雙解放鞋。
他一邊蹬車一邊跟林濤聊天。
“新陽電子廠啊,那可是咱們海峰的明星企業(yè)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