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結(jié)束后,林微收到很多合作邀約,其中有一封來自巴黎時裝周的邀請函。顧言深幫她收拾行李時,從衣柜深處翻出個舊盒子,里面是他,刻著“顧記裁縫鋪”。
“我媽總說,好的設(shè)計需要傳承?!彼麊蜗ス虻?,把印章舉到她面前,“林微,你愿意和我一起,把這些故事繼續(xù)寫下去嗎?”
林微的眼淚掉在印章上,暈開一小片水漬。她想起那些在深夜里一起修改的設(shè)計稿,想起臺風天里他舉著的黑傘,想起威尼斯水面上的陽光,忽然明白,最好的設(shè)計從來不是完美無缺的,而是像他們的愛情一樣,帶著生活的褶皺,卻依舊溫暖動人。
回國后,他們在老城區(qū)開了家小小的裁縫鋪。顧言深依舊讓他的投資,只是周末會系著圍裙在鋪子里幫忙熨燙布料。林微的設(shè)計稿上,開始出現(xiàn)兩個名字——林微&顧言深。
某個臺風天的午后,林微整理舊物時,發(fā)現(xiàn)顧言深的筆記本里夾著張紙。上面是他笨拙的筆跡,寫著:“第一次在便利店遇見她,抱著設(shè)計稿的樣子像只受驚的小鹿。后來才知道,原來她才是那個能為我遮風擋雨的人?!?/p>
窗外的雨還在下,林微看著身邊正在給布料鎖邊的顧言深,忽然覺得,所有的臺風都會過去,而真正的心動,會像那些藏在設(shè)計稿里的秘密,永遠留在時光里,溫暖而堅定。
深秋的雨總帶著股涼意,林微趴在裁縫鋪的柜臺上畫設(shè)計稿,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里,混著顧言深煮咖啡的香氣。鋪子的玻璃門被推開時,風鈴叮當作響,進來的是位抱著嬰兒的年輕媽媽。
“想讓件能穿去孩子周歲宴的禮服。”女人把寶寶的小外套攏了攏,“我婆婆說,得有點講究才好?!?/p>
林微抬頭時,目光落在嬰兒推車掛著的銀鎖上——鎖身刻著“蘇”字,和顧言深母親舊相冊里的那只幾乎一模一樣。她剛要開口,顧言深端著咖啡從里間走出來,看見女人時腳步頓了頓。
“是蘇阿姨的孫女?”他把咖啡放在桌上,指尖在杯沿輕輕敲了敲。這是他認出故人時的習慣,林微記得他第一次在酒會上見到蘇婉的老學徒,也是這樣的動作。
女人愣了愣,隨即紅了眼眶:“您認識我外婆?我媽說她年輕時總念叨,當年有位顧先生幫她澄清了不少誤會?!?/p>
雨越下越大,敲得玻璃窗咚咚響。林微拉著女人坐在沙發(fā)上,顧言深從保險柜里取出個木盒,里面是蘇婉晚年的設(shè)計札記。泛黃的紙頁上,貼著張褪色的合影——年輕的蘇婉站在裁縫鋪門口,身邊的男人穿著熨帖的白襯衫,眉眼像極了顧言深。
“這是我父親?!鳖櫻陨钪钢掌?,聲音輕得像怕驚醒什么,“他當年偷偷藏了外婆的設(shè)計稿,才沒讓那些心血徹底消失?!?/p>
女人的手指撫過照片邊緣,寶寶在推車里咯咯笑起來,小手抓住了札記里掉出的花瓣——那是片壓了三十年的曇花干,還帶著淡淡的香。林微忽然想起威尼斯秀場上那朵綻放的裙撐,原來有些美好真的能跨越時光。
傍晚關(guān)店時,雨變成了雪粒。顧言深把林微的手揣進自已大衣口袋,兩人踩著積水往家走。路燈把影子拉得很長,林微忽然停下腳步,看著他胸口別著的鋼筆——筆帽上刻著“蘇記”,是她找人復刻的。
“明年春天,我們?nèi)ヌK阿姨的老家看看吧?!彼鲱^看他,睫毛上沾了細碎的雪,“聽說那里的曇花開得最好?!?/p>
顧言深彎腰幫她拂掉肩上的雪,指尖碰到她發(fā)燙的耳垂。遠處傳來臺風預(yù)警的廣播聲,可他眼里的笑意比陽光還暖:“好啊,再帶著新設(shè)計稿去?!?/p>
夜風卷著雪粒掠過街角,裁縫鋪的燈還亮著,窗臺上的曇花盆栽在暖光里輕輕搖晃。林微望著那抹綠意,忽然明白有些心動從不是臺風過境的喧囂,而是藏在歲月褶皺里的溫柔——像咖啡的余溫,像札記里的花瓣,像他掌心永遠不變的溫度,在每個平凡的日子里,靜靜發(fā)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