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離洛屏退了左右,問他道:“鄭卿家有何事?”
鄭學士望著他,眉眼間略帶憂愁,“陛下,有些事,老臣本不該過問,也無權(quán)過問,只是老臣實在擔心陛下的圣譽,所以即便您要責怪,老臣也得開口。”
君離洛隱約猜到了他要說什么,只朝他淡淡一笑,“但說無妨?!?/p>
“自從宋相封王之后,老臣便有聽到一些關(guān)于陛下與他之間的傳言,陛下大約也能猜到那些傳言都是什么樣的,最初對于那些話,老臣只覺得氣憤可笑,是半點兒都不信的,畢竟寧王的確是為您做了不少事,總不能因著他容貌俊美,便說他與您之間”
鄭學士說到此處,輕咳了一聲,“可之后老臣又聽到了一些話,實在不得不憂慮,聽聞寧王時常留宿宮中,且住處與陛下十分接近,老臣可否問陛下一句,寧王留宿的真正原因,是陛下今日在太醫(yī)院所說的那樣嗎?”
鄭學士話音落下,便見君離洛眉頭一緊。
鄭學士當即跪下,“陛下,老臣知道會惹您不痛快,可臣也是為了您的圣譽思量??!若事實真如您所說,那臣自然沒什么不放心的,可若不是,您能隱瞞一時,恐怕也不能長久隱瞞,陛下請聽臣一言,您應當與寧王疏遠才是?!?/p>
空氣寂靜了片刻之后,君離洛道:“鄭卿家,起來吧?!?/p>
“朕知道你在憂心什么,不會責備你?!?/p>
“朕也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,朕不是斷袖。”
鄭學士抬頭看他,眼中有喜悅,但又有些不確信,“陛下”
“寧王的確為朕做了不少事情,朕的武藝能夠提升,全靠她相助,這一點,朕可沒騙你們。”
“從前朕對她也有所猜忌,可事實證明,是朕多思多慮,正所謂日久見人心,寧王對朕、對朝廷的付出,朕是看在眼里,記在心里?!?/p>
“朕與她的關(guān)系,用生死之交來形容都不為過,朕對她好,不僅是回報她,亦是欣賞她的英勇忠正,與她的年輕俊美并不相干,即便她相貌平平,朕也還是會重用她。”
君離洛說得無比坦然。
鄭學士沒料到君離洛會解釋這些,回過神后,頓覺欣慰。
如此看來,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受流言所惑,胡思亂想了。
寧王那人雖然輕狂跋扈,偶爾說話刻薄,但細細一想,如若他一片忠心被人污蔑為惑主那些人未免也太可惡。
他們對付寧王也就罷了,但豈能不顧陛下的圣譽呢?
思及此,鄭學士再度認錯,“陛下所言,老臣記下了。臣此前道聽途說,曲解了陛下與寧王的關(guān)系,實在慚愧,請陛下降罪?!?/p>
君離洛輕嘆道:“你是替朕著想,何罪之有?只是鄭卿家,你需記住,旁人可以不信朕,可你是一直扶持朕,看著朕走到今天的,你得相信朕的眼光,認可朕的決定,不要讓朕寒心?!?/p>
鄭學士拱手,神情肅然,“陛下請放心,老臣定會一心向著您!不再質(zhì)疑。”
君離洛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午后,日頭高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