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漸黑,我的雙腿跪到麻木,整個人朝玻璃片上倒去。
等我再次掙扎著睜開眼時,卻只能聽見護士們同情的聲音:
【這對母子真可憐,你瞧母親渾身被扎的出血,兒子清早也活活被疼死?!?/p>
【要是唐醫(yī)生能來救救那小孩,興許他還能留條命?!?/p>
【可惜昨天顧夫人手上被劃了個小口子,顧總緊張到不行,非得讓唐醫(yī)生照看了一整夜。】
意識依舊模糊,可眼淚早已本能地落下。
剛進來的顧之野瞧見我濕了大半的枕頭,心疼地斥責護士:
【你們是怎么做事的?沒看到我老婆疼哭了嗎?還不趕緊拿最好的止疼藥給我老婆止痛!】
可惜,再好的止疼藥也止不住心痛的萬分之一。
護士們這才意識到,他們口中的顧總夫人正是眼前這個穿著地攤貨,渾身傷痕的女人。
顧之野將手中的玩具和一袋廉價的榴蓮糖放在我手心時,我這才注意到這是宋軒從兒子那搶去的玩具。
可眼前這個男人還在不停地夸宋軒:
【軒軒這孩子真懂事,聽說兒子鬧脾氣,就將自己的玩具送給了兒子?!?/p>
【對了,兒子被關(guān)那么久,這袋糖果是我給他的補償,他不是最喜歡榴蓮了嗎?】
我麻木地盯著天花板,眼神放空。
兒子聞到榴蓮味就反胃。
因為宋軒喜歡榴蓮,所以房子里總是有揮之不去的榴蓮味。
顧之野見我面色蒼白,大步向前蹲在我身前,愧疚地握緊我的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