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抬頭,只見一個青衫男子負手而立,指尖捏著柄三寸長的小劍,方才還固若金湯的洞頂,此刻竟被劃出一道數(shù)百丈長的裂口,陽光順著裂口照進來,將老者蒼白的臉照得透亮。
“劍修……”
老者的聲音發(fā)顫,眼睜睜看著男子抬手一揮,困住梅羸的銀針便“叮鈴”落地。
“你……你是化神境?”
男子沒答話,只是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梅羸,語氣淡淡:
“只差半步?!?/p>
老者盯著他指尖流轉(zhuǎn)的劍意,喉結動了動,終究沒敢再說什么,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洞口。
與此同時,蒼瀾城樓之上,南衣望著遠處沖天而起的金光,指尖的長槍突然發(fā)出清鳴。
當?shù)谄叩澜鸸鈴奈鞅狈教祀H騰起時,門樓之上的守衛(wèi)壓低聲音:
“將軍,那氣息怕是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斗法,您……還是暫且回避吧?!?/p>
南衣正望著天邊翻涌的雷云,聽見“回避”二字,他偏過頭來,眉峰在陰影里挑成冷銳的?。骸澳阕屛冶芩俊?/p>
士兵咽了咽口水,連忙跪地:“不是回避誰,是……”
“守住城門。”
南衣打斷他的話,衣擺翻卷間化作一道青影,靴底剛離城樓青磚,腰間長槍便發(fā)出清鳴。
“將軍!”
副將抬手想攔,卻只抓住一片飄落的衣角,身旁新兵瞪著眼睛看呆,直到南衣的身影消失在云霞里,才撓了撓后腦勺:
“他誰???怎么說走就走?”
老兵往城磚上磕了磕煙袋,火星子濺在青石板上滋滋作響:
“你連南衣都不認識?北境長城的名號也不知曉?當年胡軍十萬鐵騎壓境,他單騎沖陣,槍尖挑斷敵方帥旗時,一人可是追著千人在沖殺?!?/p>
他忽然頓住,望著天邊漸漸淡去的金光,壓低聲音:“不過今兒這動靜……?!?/p>
細雨不知何時落了下來,打在央司洞的碎石上,發(fā)出細碎的響。
遠處,龍揚將軍望著手中剛收到的密信,嘴角勾起一絲冷笑。
王振的回信到了,一千萬兩白銀,不日便會送抵北境。
信紙邊緣,“蒼瀾已拒”四個字被朱砂圈了又圈,像滴未干的血。
這北境的天,怕是真的要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