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衍遲沒有回答,只是站起身。
蘇綰宜的目光掃過這個簡陋的房間,紅唇微抿。
今晚本該是她的勝利之夜——那個視頻會讓許織焰徹底身敗名裂,最好羞愧到自殺。
可現(xiàn)在,不僅計劃落空,江衍遲的反應(yīng)更是讓她心驚。
“衍遲,你別多想。”她柔聲道,“許織焰那種人,最擅長裝可憐了。她故意放那個視頻,不就是想讓你愧疚嗎?”
江衍遲終于抬頭看她,眼神冷得讓蘇綰宜不自覺地后退半步。
“出去?!彼徽f了這兩個字。
蘇綰宜臉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她從未見過江衍遲這樣——那雙總是帶著漫不經(jīng)心笑意的眼睛此刻布滿血絲,下頜線條繃得死緊,整個人像一張拉滿的弓,隨時可能斷裂。
“好……好?!彼銖娋S持著臉上的笑容,“你早點休息。”
走出別墅,蘇綰宜立刻撥通了一個號碼,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狠毒:“我要許織焰的去向,包括她現(xiàn)在的住址?!彼nD了一下,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緊緊攥住手機,“還有,準備點的東西……對,要那種查不出來的?!?/p>
掛斷電話,蘇綰宜回頭看了眼亮起燈的別墅。
江衍遲的身影映在窗簾上,孤獨而頹然。
她太了解這個男人了,強行打斷他現(xiàn)在的愧疚和痛苦,只會讓他對許織焰的感情更深。
而這是蘇綰宜絕對不能允許的。
“許織焰……”她輕聲念著這個名字,像在品味某種毒藥,“你以為逃到倫敦就安全了嗎?"
與此同時,江衍遲站在窗前,手中握著許織焰留下的一張小紙條——那是她用來記錄打工收入的清單,密密麻麻寫滿了日期和數(shù)字,最后一欄赫然寫著一千萬的字樣。
她那天去會所,是為了給自己贖身的。
一滴水珠落在紙上,暈開了墨跡。江衍遲愣了片刻,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的眼淚。
他想起許織焰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,不再是往日的溫柔眷戀,而是一種死寂般的平靜。
就像她早已預(yù)料到這一切。
江衍遲將那張紙緊緊貼在胸口,仿佛這樣就能留住什么。
“織焰……”
但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人回應(yīng),只有月光冷冷地照著他孤獨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