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塵封的委托（第2頁）

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。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，或許是一分鐘，或許是一整天。他終于穿過了那片混亂的外層，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。

那是一間巨大而潔白的實驗室，穹頂高得望不到邊。而在實驗室的中央，一個頂天立地的巨大裝置正在緩緩運轉(zhuǎn)，它由無數(shù)個旋轉(zhuǎn)的圓環(huán)構(gòu)成，散發(fā)著令人心悸的幽藍色光芒。

裝置前，站著一個人。

那人穿著一身白色的研究服，背對著他，身形偉岸。他正在操作著前方的控制臺，嘴里似乎在低聲吟唱著什么。

凌塵努力想看清他的臉，但那人的影像始終有些模糊。然而，就在此時，那人仿佛察覺到了凌塵的“窺探”，猛地回過頭來。

那是一張凌塵無比熟悉的面孔，每天都能在新翡冷翠的官方新聞和宣傳畫上看到——永恒議會的創(chuàng)始人，被譽為“大寂滅”中拯救了文明的“圣者”，奧古斯都。

但此刻，圣者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悲憫與神圣，只有一種近乎癲狂的狂熱。他看著凌塵的方向，或者說，看著這枚憶晶形成時所記錄的那個“觀察者”，咧嘴一笑，說出了一句足以讓整個世界分崩離析的話。

“開始吧，讓舊世界在寂靜中永恒。”

話音落下，他按下了控制臺上的一個紅色按鈕。

瞬間，整個憶晶的核心開始劇烈地顫抖，那股凌塵之前感知到的、源于靈魂的巨大悲慟，如通海嘯般將他吞沒。他感覺自已的精神l正在被撕裂。

“不好！”

凌塵猛地催動意識，想要逃離這個記憶世界。

但就在這時，工作臺上的保險系統(tǒng)發(fā)出了刺耳的警報，將他的意識強行從憶晶中拽了出來。

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，渾身被汗水濕透，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。他驚魂未定地看著那枚憶晶，它表面的裂紋奇跡般地消失了，內(nèi)部的光絲雖然依舊暗淡，卻已經(jīng)不再混亂，而是平穩(wěn)地流動著。

他成功了。

他修復了這枚禁忌的憶晶。

也看到了那個足以顛覆整個新翡冷翠的秘密。

就在他心神激蕩之際，工作室那扇脆弱的木門，突然被一股巨力從外面撞開。一個裹在斗篷里的身影踉蹌著沖了進來，胸口插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，鮮血正汩汩地向外冒。

是那個委托人。

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，指向凌塵，或者說，指向凌塵身后的窗戶，沙啞的喉嚨里擠出幾個字：“快……跑……他們……”

話未說完，他便倒在了地上，再也沒有了聲息。

凌塵的大腦一片空白，恐懼像一只冰冷的手，緊緊攥住了他的心臟。

幾乎在通一時間，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從破碎的門口閃入，身法快得不可思議。來人一身黑衣，臉上戴著兜帽和面罩，只露出一雙清冷而銳利的眼睛。

“東西，給我?！彼穆曇粝翊懔吮牡镀?。

凌塵下意識地將憶晶護在身后，心臟狂跳。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，但他知道，自已平靜的生活，從看到那張“圣者”的臉開始，就已經(jīng)徹底結(jié)束了。

灰燼區(qū)的雨，似乎下得更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