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礪鋒新令，村治立根基（第2頁）

張嬸的手頓了頓，剝到一半的毛豆“嘩啦啦”掉回竹籃里。

她抹了把眼角，聲音發(fā)?。骸拔夷腥酥斑€說您是騙子，現(xiàn)在他能下地了，非讓我給您磕個頭——”

“第二件，戰(zhàn)訓(xùn)隊。”

林凡提高聲音打斷她，不是嫌她啰嗦，是怕自己再聽下去眼眶要熱，“青壯每日辰時到村東曬谷場，阿虎教你們扎馬步、劈木刀?！?/p>

他掃過阿虎腰間那柄銹跡斑斑的鐵劍，“練得好的，去偏院跟著我學(xué)更狠的?！?/p>

阿虎的手不自覺摸上劍柄，指腹擦過劍鞘上一道深痕——那是他替原主擋刀時留下的。

他喉嚨發(fā)緊，突然扯開嗓子喊：“都聽見沒？明日開始，我要是看見哪個懶骨頭躲茅房，就把他拎到河里泡到清醒！”

幾個半大孩子哄笑起來，有個小崽子還沖阿虎做鬼臉。

阿虎作勢要撲，被林凡輕咳一聲止住。

“第三件。”

林凡的目光落在人群最前排，那個瘦得像根竹枝的身影上，“功德簿?！?/p>

他從懷里掏出本泛黃的舊書，封皮上“功德”二字是柳嬤嬤教原主識字時寫的，

“行善積德的都記上，救落水娃、幫孤老挑水、替病戶采藥——”

他頓了頓，“記夠十件，換五斤靈米；二十件，換半副藥材?！?/p>

“我識字！我來記！”

小石頭從人縫里擠出來，青腫的額頭還沒消全，發(fā)頂翹著撮呆毛。

他舉著塊破瓦片，上面歪歪扭扭刻著“林”字——這是他昨夜在灶膛前用炭塊描了百遍的。

林凡蹲下來，和他平視。

孩子身上還帶著灶火的煙火氣，混著點草藥味。

他伸手摸了摸小石頭的頭，指腹碰到孩子發(fā)間沾的草屑：“好，你就是第一任村書吏?！?/p>

小石頭的眼睛瞬間亮得像星子。

他攥緊瓦片，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——

他要把林少爺做的每件事都記下來，等以后村子富了，等他長高了，要讀給所有新來的人聽。

……

三日后卯時，柳嬤嬤的馬車碾著晨露進(jìn)了村。

老人掀開車簾時，林凡看見她眼角的皺紋里還沾著星子，懷里的檀木藥箱擦得锃亮——那是母親生前常用的。

“夫人的‘清濁湯’方，老奴記了三十年?！?/p>

柳嬤嬤摸出個油紙包，里面的藥草還帶著山霧的潮氣，“三碗水煎一碗，連喝七日，當(dāng)年夫人就是用這個救了染疫的莊子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