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留下來吧,給他個少尉的軍銜?!蹦侨四樕蠋е蜕频男θ?,手里端著盤子,邊往里走邊說道,“小陸啊,以后有空常來坐坐?!?/p>
陸嘉衍微微弓著身子,一副謙遜的模樣,可心底卻是十分滿意。
這人,便是傅宜生,日后那可是讓無數(shù)人又敬又畏的晉綏軍名將。今日,即便再謙卑,他也一定要為小寶把前途安排妥當(dāng)。
陸嘉衍退了出來,小寶趕忙焦急地拉住他,嚷嚷道:“師傅,您這是干嘛呀!我才不要跟那個狀元有啥關(guān)系?!?/p>
“你這傻小子,師傅我這么做,不為都是了你日后的前程著想嘛?!标懠窝苷Z重心長地說道。
“師傅,等我將來帶兵了,就守在您和師娘身邊,哪兒也不去?!毙毜哪樕线€帶著幾分未脫的稚氣,眼神里卻滿是堅定。
“呵呵呵,今后,我還要仰仗你了?!标懠窝苄Φ馈?/p>
此時,四九城早已不復(fù)往日繁華。除了頂層那幾位爺依舊揮金如土,前門大街的館子、琉璃廠的鋪面,十家里倒有七八家掛上了“吉房招租”的紅紙?,F(xiàn)如今時興的說法,這叫消費降級。
“這件玩意兒勞煩王掌柜給過過眼?”藍一貴把東西一推說道。
“急什么,先說說價碼?!蓖跽乒駟柕?。
“十五個?!辟u家開了口。
圍著的幾個老伙計互相遞著眼色,青白臉上浮著為難。這個拿放大鏡照了又照,那個掏出手帕擦了又擦,末了還是原樣推了回去。
“咱們眼拙,實在不敢接這燙手的山芋?!?/p>
當(dāng)陸嘉衍火急火燎趕到時,柜子上早已空空如也?;镉嬚f,那物件剛被祿德里希卷著牛皮紙包走了。
他站在當(dāng)街,后槽牙咬得生疼。亂世里誰都明白,留得住金山銀山不如換成槍桿子實在??煽傇摿艏合涞椎耐嬉鈨?。好歹證明這幾千年的魂兒還沒散盡。
這是刮著臉的疼??!多少年后,洋人放在博物館里,嘲笑一眾文革專家的東西。陸嘉衍看著眼睛都疼,十五萬………該不該買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