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嘗嘗這甜菜湯,是我家鄉(xiāng)最尋常的味道了?!彼艘簧装导t色的濃湯,嘴角掛著溫潤的笑,眼底卻閃過一絲陰翳——這該死的廚子,湯里漂著的盡是洋蔥、土豆,竟也敢收五個銀毫。
關淑怡拿著銀匙盛了起來,淺淺抿了一小口,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漫開。
“嗯,酸得恰到好處呢?!彼а弁送p易見底的湯碗,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碗沿,“就是要是能再多些就好了?!?/p>
“湯不過是點綴罷了?!彼麅?yōu)雅地放下銀匙,指尖輕點著鋪滿玫瑰的庭院,“這花園、這支樂隊,才是我本該擁有的生活?!?/p>
他忽然壓低聲音,握著她的手說道:“親愛的,我需要你的幫助?!?/p>
關淑怡絞緊了膝上的餐巾,細密的汗珠沁在鼻尖?!拔視缘眉依锸怯袀€古董瓶子的,或許能幫得上忙。”
她聲音發(fā)顫,“只是我大姐…她,看的太緊?!?/p>
指尖在桌布上劃出幾道凌亂的褶皺,終于抬起泛紅的眼眶,“今晚今晚我試試看。”
“上帝??!”他突然單膝跪地,執(zhí)起她冰涼的手深情一吻,袖口蹭到了潑灑的甜菜湯也渾然不覺,“你簡直是圣母派來拯救我的天使。上天是仁慈的,對我太好了?!?/p>
顫抖的手指從內袋取出那枚鍍銀十字架,鏈子在暮色中閃著可疑的光澤。
“這是我母親留給兒媳的。”他喉結滾動,將項鏈繞過她纖細的脖頸,“唯有你配得上這傳家之寶?!?/p>
其實三小時前,這不過是他離開教堂時神父隨手饋贈的紀念品。關淑怡戴上之后,卻心動不已。
“午夜十二點,你到我家在后巷等我”關淑怡的指尖深深掐進裙褶。
“要是姐姐發(fā)現你得帶我走。明天帶著我離開?!八蝗淮蛄藗€寒顫,仿佛已經看見大姐舉著搟面杖的兇影。
思米諾夫捧起她顫抖的雙手,聲音里摻了蜜:“等贖回我在圣彼得堡的宮殿——“他故意頓了頓,滿意地看著女孩瞳孔驟然放大,“讓你見識真正的貴族生活?!?/p>
關淑怡呼吸急促起來,眼前浮現出鍍金的穹頂、水晶吊燈,還有穿著蓬裙在舞廳旋轉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