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七章 悲傷的新年（第2頁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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悲傷的新年

這一幕，驚得眾人齊聲尖叫。山木一男卻慢悠悠地站起身來，手中握著帶血的匕首，臉上竟浮現(xiàn)出幾分得意，慢悠悠地說道：“你們?nèi)A夏有句古話，叫‘兵不厭詐’，我看吶，這便是最完美的詮釋。”

“我日你祖宗！”小龍雙眼通紅，如同一頭發(fā)怒的獅子，咆哮著不顧一切地往臺上沖去。陸嘉衍見狀，驚愕得嘴巴大張，下意識地手就摸向腰間。

思媛眼疾手快，連忙一把拉住他的手，焦急地勸道：“別沖動啊，掌柜的！有事咱回家再說?！闭f著，又扭頭看向大壯，急切吩咐：“你們幾個，趕緊拉住小龍，快呀！”

就在這混亂之際，只聽一聲大喝：“你們小東洋一共多少人？通通給老子上來！”

一名男子飛身躍上了臺，只見他身后，一片北洋士兵整齊地一字排開，“嘩啦”一聲，齊刷刷拉開槍栓，神情肅穆地挺立著，如同一堵堅(jiān)不可摧的墻。

“在下傅劍秋，特來討教東洋武士！”來人對著臺下的東瀛人一抱拳，雙目圓睜，眼中滿是怒火，死死地盯著臺下的東瀛眾人。

思媛早已急紅了眼，催促著眾人攙扶他們回去。一路上誰都沒有開口，個個垂著頭，像是被霜打蔫了的莊稼。

陸嘉衍的拳頭攥得發(fā)白，指甲深深掐進(jìn)掌心的肉里，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：“給老孟哥收殮，要風(fēng)光大葬。讓全京城的老少爺們都知道，這是咱們?nèi)A夏的英雄！”

他的聲音突然拔高，硬生生從喉嚨里吼出，“是被那些不要臉的東洋畜生害死的！”

暮色沉沉地壓下來，陸嘉衍的眼底卻燒著兩團(tuán)火。來民國這些日子，他頭一回這樣真切地嘗到洋人欺壓的滋味——那裁判席上明晃晃的偏袒，東洋選手腰間突然多出來的匕首，還有老孟哥倒下時濺在他臉上的血，都熱辣辣地烙在記憶里。

夜風(fēng)卷著塵土撲在臉上，他忽然覺得喘不過氣。這世道，老孟哥就得這樣白白送命？咱們?nèi)斡尚」碜舆@么欺負(fù)，這還沒到抗戰(zhàn)那，他狠狠抹了把臉。

“少爺，我想去報(bào)仇?！毙↓埻蝗粡年幱袄镎境鰜?，聲音壓得極低。

陸嘉衍沒說話，只是狠狠掐滅了手里的煙，火星在指間掙扎了一下，徹底熄滅。

他一把拽住小龍的胳膊：“走，喝酒去?！币癸L(fēng)卷著涼意灌進(jìn)領(lǐng)口，他的聲音比風(fēng)還冷，“這仇得報(bào)，但不是現(xiàn)在。咱們積弱太久了，弱到連東洋人都敢在咱們的地界上殺人！”

他猛地一拳砸在路邊的老槐樹上，枯葉簌簌落下，“要是咱們是個泱泱大國，他們怎么敢？怎么敢！”

二葷鋪的招牌在風(fēng)里搖晃，初一本該歇業(yè)，可今晚卻反常地亮著燈。陸嘉衍一挑門簾，熱氣混著酒香撲面而來。

鋪?zhàn)永镬o得出奇，只有范先生和他老伴坐在角落，桌上擺滿了酒菜?！拔揖椭滥阈∽咏裢淼脕??！?/p>

范先生嘆了口氣，“換誰攤上這事兒，心里能好受？來吧，喝兩口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