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頭急著離開,對著大壯歉意地說道:“以后見著再聊。你現(xiàn)在跟著哪個主子?“
大壯警惕地望望四周,“我們東家姓陸,在琉璃廠問一聲陸少爺,都知道。走吧,別讓東家等急了,下回見。”
石頭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抖了抖韁繩,騾車緩緩駛離酒家。車輪碾過石板路,發(fā)出吱呀的聲響,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。
車簾后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,接著是男子低沉的嗓音:“石頭,你認(rèn)得那人多久了?”
“回東家的話,”石頭一邊趕車一邊回答,“咱倆打小一起玩。我以前不是在副都御史宅上養(yǎng)馬嗎?就在他家主子隔壁。”
車內(nèi)沉默了片刻,只有銅鈴發(fā)出輕微的叮當(dāng)聲。忽然,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:“你明兒去問問,他說的那個陸少爺,是不是常去貝勒府?!?/p>
石頭心里一緊,握著韁繩的手微微出汗。他這位東家向來深居簡出,今日怎么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陸少爺如此上心?不過轉(zhuǎn)念一想,這陸少爺能在八大樓請下人吃飯,想必不是尋常人物。
“行,小的明天得空就問?!笔^應(yīng)道,聲音里帶著幾分謹(jǐn)慎。他心里非常清楚這位主子是什么人。
車內(nèi)又是一陣沉默,只有檀香味和那股若有若無的腐朽氣息在空氣中彌漫。
忽然,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,這次帶著一絲陰冷的笑意:“記住,打聽清楚些。這位陸少爺可不簡單”
第二天一早,石頭就去了琉璃廠。他在街市上轉(zhuǎn)悠了一整天,問遍了古玩鋪?zhàn)印?、茶樓,果然如東家所說,這位陸少爺并不簡單。直到日頭西斜,他才在街角撞見采買的大壯。
兩人尋了處僻靜的豆腐攤,要了兩碗炸豆腐。石頭一邊吃,一邊不動聲色地套話。
大壯雖是個實(shí)誠人,卻也對陸嘉衍的事守口如瓶,只說了些無關(guān)緊要的事。直到豆腐見了底,石頭才勉強(qiáng)拼湊出些零碎的消息。
回到府上,石頭直奔東家的書房。推開門,檀香味撲面而來,東家正坐在太師椅上,手里把玩著一串念珠。
“東家,”石頭躬身行禮,“小的打聽到了。”
“說。”東家的聲音依舊陰冷。
石頭將打聽到的消息一一道來,末了補(bǔ)充道:“這位陸少爺,確實(shí)常去貝勒府,而且”他壓低聲音,“似乎和福晉有些往來。”
東家聞言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呵呵呵,我就說他不簡單。福晉做得隱秘,外頭看不出來??稍蹅兛墒且怀蛞粋€準(zhǔn)?!?/p>
東家將手里的珠子塞進(jìn)緙絲料子的荷包里。提筆寫了張便箋,塞了進(jìn)去。他突然一陣咳嗽,“送去,咳咳咳,東西得讓陸公子親手打開。記住咯,誰也不能說。明白嗎?”
石頭雙手接過,跪地磕了個頭:“主子,您放心,小的知道輕重。”
“去吧。”東家揮了揮手,聲音里帶著警告,“你應(yīng)該知道,稍有不慎,便是禍?zhǔn)?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