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垍這個純粹的文官,應(yīng)付不了來勢洶洶的天兵,他早就料到,所以還特意將西川節(jié)度使武元衡召回,就是看重他之前有平李锜的經(jīng)驗,手段也更強硬,希望他能稍微改變一下現(xiàn)狀。
結(jié)果武元衡正好跟雁來前后腳回京,親眼目睹了天兵的一系列操作,立刻就找準了自己的位置。
這就是李純永遠無法信任文官的地方,明明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人,卻永遠不會完全按照他的心意去辦事,有時候甚至還要故意跟他對著干。
可是朝堂上必須要有能夠辦事的文官。
這一刻,李純忽然有些想念剛剛出鎮(zhèn)淮南不久的李吉甫。
之前他不太滿意李吉甫大權(quán)獨攬、凡事一言而決之,以至于政事堂里的其他宰相都被壓得沒有任何存在感?,F(xiàn)在卻覺得,有這樣一個強力的宰相,他作為皇帝也能輕省一些。
越想越心煩意亂,眼看下面還在吵個不停,李純也失去了耐心,直接道,“諸位先生爭執(zhí)不下,皆無定計,不如朕宣安西大都護入宮,爾等當面與她商議。”
這群文官便是如此,想要攬權(quán)的時候就封駁、勸諫,非要皇帝按照他們的意思行事。等真的出了事,一個個卻又都規(guī)規(guī)矩矩,凡事“伏請圣裁”了。
李純明知道他們是在等自己開口,當然不會背這個鍋。
果然,下方霎時一靜,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。
裴垍硬著頭皮道,“陛下,事關(guān)重大,臣等不得不謹慎?!?/p>
“盡快拿出個章程吧?!崩罴兩裆?,“安西大都護入京也有一段時日了,盡快將事務(wù)交割清楚,她也好早日回駐地?!?/p>
朝臣們聽到前半句,還有些不滿,這種事,誰站出來同意,誰就是士人階層的罪人,事后肯定會被清算的,只有讓皇帝背上這口鍋,才能皆大歡喜。
但聽到后面這句,一時也無法反駁。
確的確,當下還是先設(shè)法送走這尊瘟神更重要。
就因為雁來和天兵,這個年大家都沒有過好。繼續(xù)讓她留在京城,誰知道還能折騰出什么事情來?
雖然看這個情況,她走了,天兵卻會繼續(xù)留下,但總比現(xiàn)在好。
之前只有天兵在長安的時候,覺得他們很煩人,希望雁來能管管他們。等雁來真的到了長安,才發(fā)現(xiàn)她的殺傷力根本不是普通天兵可比。
眾人齊聲應(yīng)是,下去商議這章程該怎么寫了。
里子肯定是沒了,那面子就要糊得更好看才行。
人都走了,李純長出一口氣,也不再保持正坐的姿勢,而是放松地在胡床上躺了下來。
俱文珍招呼小太監(jiān)上前給他捶腿,自己則是繞到后面,替李純按壓頭部穴位。
李純見狀,原本想提的讓李吉甫回京的話,便沒有說出口。
畢竟他被罷出京的直接原因,就是上書彈劾俱文珍,而且言辭激烈。如今事情才過去不久,他又正要用到俱文珍,也不好就這么把人叫回來。
再者既然已經(jīng)打算將雁來送走,暫時也用不上李吉甫,那就再看看吧。
皇帝發(fā)了話,下面的效率一下子就提高了,立早他們拍賣的“護送西域百姓還鄉(xiāng)”的任務(wù)的搶手程度,反而讓競爭變得更激烈了。畢竟外面沒有復(fù)活點,除了少數(shù)隨便浪無所謂的玩家,大部分人還是更愿意抱團行動。
這個任務(wù)就是一個不錯的熟悉大唐的途經(jīng)。
聽說朝廷還要派神策軍隨行,那安全問題和一路的食宿似乎就都不用操心了。
雖然名額早就已經(jīng)拍賣出去了,但是也沒人說一個百姓只能有一個天兵送不是?大家完全可以分享任務(wù),組隊干活嘛!
論壇因此熱鬧了好幾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