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不是土匪拉人入伙,也不好直接問“兄弟你愿不愿意跟我上山坐一把交椅”,雁來只能想到從關(guān)心生活日常入手。
王建忙道,“有勞雁帥記掛,已經(jīng)安頓好了。”
“那好吧?!毖銇硪膊皇呛苁?,想了想又說,“若有什么不便之處,只管告訴我。若是不好意思跟我說,隨便找一個天兵也行——對了,我這些天兵素來欽慕才子,恐怕往后多有打擾之處,但他們并無惡意,還望王先生不要見怪?!?/p>
王建知道這個,他在路上的時候已經(jīng)收到了張籍寄來的詩。
不過他沒當回事,隨意地應(yīng)了。王建雖然是個文人,但經(jīng)常在外游歷,又有多年從軍經(jīng)驗,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?
李賀在一旁張了張嘴,想說什么,最后還是沒說。
總有一些東西是語言難以表述清楚的,等王先生親眼見到,就會明白了。
……
篝火晚會持續(xù)到了很晚,不過王建走得比較早,因為雁來和李賀走的時候都提醒了他,天兵肯定會鬧到凌晨,累了倦了就可以先走,不用硬陪著。
果然他入睡之后,半夢半醒之際,還隱約地聽到了好幾次喧鬧聲和歌聲。
于是在夢里參加了一夜的賽神會。
睡得不太安穩(wěn),起來就沒什么精神。王建神情倦怠地打開門,就發(fā)現(xiàn)客棧里多了許多人,樓上樓下都有,而且隨著他開門的動作,全都朝這邊看了過來。
“啪”的一聲,他關(guān)上房門,清醒了一下,才意識到這就是雁來所說的“打擾”。
他下意識地整了整身上的衣帽,提起精神,重新開門出去。
果然,門外的人沒有變少,反而更多了。
雖然他們沒有靠近,只是用眼神打量,但王建還是看得渾身不自在。尤其是穿過走廊下樓的時候,背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。
好在一下樓,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,“長吉?!?/p>
李賀是特意來找他的,天兵雖然并無惡意,但是這種過度的關(guān)注,對不明就里的人來說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的。作為過來人,李賀覺得自己有責任幫助王建熟悉這樣的情況。
畢竟他能看得出來,無論天兵還是雁帥,都對王建頗為熱切,顯然是想把人留下來的。
正好李賀和王建都不是那種擅長交際的個性,相處起來反而沒什么壓力,再加上兩人都致力于樂府詩的創(chuàng)作,雖然創(chuàng)作傾向不盡相同,但也頗有共同語言,他主動承擔起這項差事,倒也不覺為難。
這會兒見王建下樓,就起身道,“長吉不請自到,還望先生見諒。聽說先生才至西域,若蒙不棄,長吉愿為向?qū)??!?/p>
王建忙道,“固所愿也,不敢請耳!”
雖然周圍還是有很多天兵在,但身邊有人作伴,感覺就好了很多。
從旅舍出來,李賀就給王建介紹起這里的早餐?,F(xiàn)在西域很多生意都是玩家在操持,雁來打到哪里,他們自然是第一時間就過來開店擺攤,因此街市上十分熱鬧。
李賀熱情推薦了自己很喜歡的煎餅果子。
第一次看攤煎餅的人,大抵都會有些驚奇,王建也不例外,干脆就選了這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