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轉(zhuǎn)過頭,看向一旁的受害人和家屬,“這世上,比死亡更痛苦的事還有很多,是不是?他現(xiàn)在還不懂,不過你們可以教教他。”
這些人先是一愣,繼而反應過來。
這是讓他們將自己承受過的痛苦都還給加害者。
有人咬牙切齒,有人淚盈于眶,也有人看著瓦莫斯,平靜得像是在看一個死人。
“雁帥放心,我們一定好好教?!?/p>
有些痛苦,不身處其中是不可能理解的。
雁來點點頭,“去吧。”
眾人也不等玩家動作,便迫不及待地上前,一起動手將瓦莫斯拖了出去。
雁來目送著他們走出大殿。
瓦莫斯看起來心理素質(zhì)很強大,但其實這種人反而很容易被擊潰,因為他根本沒有吃過多少苦,受過多少折磨。但沒關(guān)系,那些他曾經(jīng)不理解、也不在意的人,會給予他刻骨銘心的體驗。
……
瓦莫斯走了,但殿內(nèi)的氣氛卻沒有緩和,反而變得更加凝滯。
畢竟沒有人擋在前面,他們只能直面雁來了。
但是要不要主動請罪?請到什么程度?她又會如何處置?這些都是問題,在弄清楚之前,眾人也不敢貿(mào)然開口。
不敢說,又不能不說,所有人都心里發(fā)苦。
早知道還有這一遭,就別那么快認下這個可汗了,現(xiàn)在至少還能談?wù)剹l件。
不過也有清醒的人,比如那特勤就覺得,如果調(diào)轉(zhuǎn)順序,先處理瓦莫斯、談條件,再拜見可汗,那雁來對他們的認可度也會降低,或許能一時得利,但以后她都會找回來的。
所以這回他還是第一個站出來,再次道,“請可汗升座?!?/p>
反應快的立刻跟著開口,而不聰明的人雖然心里憋氣,但也不敢在這時候炸刺,只能隨大流了。
雁來這回沒有再拒絕,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郝主任一眼,見她也在看著自己,臉上帶著鼓勵的笑意,便挺直了肩背,一步步朝著那個座位走去。
走過來的時候感覺還是很有儀式感的,但等坐到那張椅子上,雁來只想說:就這?
又冷又硬又大,坐在上面四邊不靠,一點都不舒服。
不過這個念頭倒是讓她的心情輕松了很多。
直到放松下來,雁來才意識到,或許是受到環(huán)境的影響,不知不覺之間,自己的情緒早已繃緊到了極致,不自覺地想要表現(xiàn)得像是“一個可汗該有的樣子”。
但這本來就是一個悖論。
從來沒有一個可汗是因為“長得就像個可汗”才成為可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