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,那時他就已經(jīng)預料到了今天。
打開盒子,取出金丹吞服的時候,李純的心情竟然很平靜,全然不似第一次時,畏懼之中又夾雜著緊張、激動。
金丹生效很快,沒多久,李純就感覺到自己的思維開始活躍,身體也變得更加靈敏。他收起盒子,站起身走了兩圈,發(fā)現(xiàn)腿腳靈便了,手也不抖了,那一點因為要見朝臣而生出的怕也已經(jīng)煙消云散。
這種體驗是如此令人沉醉,李純甚至有些難以理解,自己怎么能忍到今天才服丹的?
李純親手推開門,走出待了十幾天的蓬萊殿。
七月的日光照在他身上,似乎徹底驅散了這斷時間以來籠罩在他身上的陰霾,讓他的腳步變得更加輕快。
……
聽到皇帝召見,幾位宰相都松了一口氣。
要是再見不到皇帝,他們這些重臣也不能坐視不理了,否則朝堂必然生亂。
這么一想,頓時覺得天兵這封奏折來得很是時候。果然還得是天兵,消息一到,皇帝立刻就坐不住了。
其實他們也坐不住。
要不然也不會主動到紫宸殿外來等候了。
那些資料,交給樞密院送過來之前,幾人都已經(jīng)看過,對上面所寫的曬鹽法同樣十分心動。
就算按照天兵給的數(shù)據(jù)再折半,最保守的估計,大唐的產(chǎn)鹽量也能翻倍,就算不考慮鹽稅收入,至少也能讓普通百姓都吃得起鹽了。能做成此事,也算是他們沒白登閣拜相一場。
相較于李純的既心動又抗拒,幾位宰相卻是沒什么需要糾結的。
雁來還是把人心想得太壞了,當然也可能是她退的這一步確實有點大,跟天兵一直以來咄咄逼人的形象不甚相符,反而讓宰相們覺得,天兵明明可以自己辦了這事,卻還是交給朝廷來辦,正是把他們當成自己人的表現(xiàn)。
她既不打算跟朝廷對著干,彼此便沒了矛盾。
至于李純在意的監(jiān)督問題,幾人也不覺得有什么,身為宰臣的他們,本就要接受皇帝、宦官、言官乃至士林輿論的監(jiān)督,再加一個天兵,也是理所當然。
不會有人真的覺得天兵給出了這么大的利益,會直接撒手不管吧?
真要是天兵撒手不管了,他們還不放心呢。
再好的政策,也要有人來貫徹執(zhí)行,許多事情,不就壞在下頭那些油滑的官吏手中嗎?
所以,走進紫宸殿時,四人精神都頗為振奮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