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這里多些,是十五個?!?/p>
“怎么會這么多?”剛剛才想著“不差更多”的郗士美倒吸一口冷氣,加上他這里的,算下來豈不是所有的天兵都被抓了?
不過現(xiàn)在想這些也沒什么用,郗士美讓自己冷靜下來,問道,“都是犯了什么事?”
長安縣令道,“都是那些街面上小偷小摸、素行不謹?shù)募一?,不過里頭還有兩個在通緝令上的歹徒?!?/p>
“下官這里也差不多?!?/p>
“等等,”郗士美聽得有些糊涂,“你們這說的是天兵嗎?還有那通緝令又是怎么回事?”
要知道他這里關的都是看見有人收保護費上去阻止的、路上遇到障車打抱不平的、逛平康坊時撞上買賣人口主持正義的……最麻煩的一個,是救下了一個上吊女人,做什么心肺復蘇的時候被夫家抓住送來的。
總之一聽就跟這兩人說的不是一回事。
兩位縣令對視一眼,異口同聲道,“就是天兵抓了這些人,送到縣衙要求法辦呀!”
郗士美一愣,這才意識到兩邊說岔了。
他以為是兩縣的衙役抓了天兵,現(xiàn)在看來是天兵抓了人犯送到衙門去?
沒有更多的天兵被抓,但郗士美的頭痛并沒有因此而緩解。
雖然這兩個家伙說得含糊,但一聽就知道,被抓進來的人只怕都有些門路,找到他們那里去了,偏偏是天兵抓的人,不能像平常那樣收錢放人,沒法處置,這才報到他這里來。
不過那些終究都是小事,只能把話遞到縣衙,就算有背景也有限,一旦這些事情上達天聽,說要辦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。
京兆府大牢里關著的那些才是真的麻煩。
天兵麻煩,不是天兵的更麻煩。
要不是那么麻煩,金吾衛(wèi)也不會好心把人送到他這里來。
一想到這個郗士美就氣,平日里爭權的時候,或是要討好哪位權貴的時候,金吾衛(wèi)越界辦事從不手軟,如今倒是知道規(guī)矩了。
偏偏這些事情確實都歸他這個京兆尹管轄,想推脫都找不到人。
郗士美原本還在想呢,那些天兵是不是在針對自己,盡挑些硬茬子去挑釁。現(xiàn)在看來都是誤會,因為不硬的都送長安縣和萬年縣去了……
他們還怪講規(guī)矩的呢!
郗士美又好氣又好笑,見兩位縣令還眼巴巴地看著自己,便道,“明日把人送過來,就沒你們的事了?!?/p>
兩位縣令感激涕零,連聲答應。
京兆尹跟京兆尹也是不一樣的,像郗士美這樣愿意替下面的人扛事的上官少,把下屬推出去頂鍋的上官多。
兩人干脆也不等明日了,連夜把人押送過來了賬。
郗士美仍然沒睡,收到消息不由一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