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回政事堂倒是挺快的,雁來點頭道,“既然知道了,往后也就謹言慎行吧。職責所在,自然不能懈怠,但若是行差踏錯,讓內(nèi)衛(wèi)抓到了錯處,我也不會袒護你們。”
兩人皆是精神一震,能讓雁來用上“袒護”二字,自然說明她已將他們看作是自己人。
對宦官來說,這種情緒價值,不能說比權勢更動人吧,但他們肯定會比一般人更在意,遂異口同聲道,“我等定會時時自省,若是誰敢辜負殿下的厚望,用不著內(nèi)衛(wèi)出手!”
雁來嘴角抽了抽,“要按照正式的程序來,不可動用私刑?!焙么跏墙o我辦事的,不要一副法外狂徒的樣子??!
看來立法這事也該提上日程了。
以及,之前這倆不還是叫她令君的嗎,怎么這么快就跟玩家統(tǒng)一口徑了?
不過算了,好歹不是當面叫攝政王。
雁來擺擺手,“沒事就去忙吧?!?/p>
梁守謙略一遲疑,還是道,“殿下之前說,要將樞密院并入察事院,那您身邊豈不是沒人了?”
這整理奏折、上傳下達的活兒,多半不會讓天兵來做,那就得挑人了。
雁來一聽這個問題,也是頭痛。
不過經(jīng)過今天之后,她已經(jīng)下定決心,“獨攬大權”的現(xiàn)實體驗就到此為止吧。推廣什么鋼筆,鋼筆她也不要日寫萬字!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,為了自己的生理和心理健康,還是把工作分出去更好。
但是具體要怎么安排,她還沒想好。
但她表面上卻是一副時機尚未成熟的模樣,說,“這個不急,再等一等?!?/p>
“是?!绷菏刂t也只是提醒一句,應下之后,就跟俱文珍一起離開了。
轉(zhuǎn)眼殿內(nèi)又只剩下自己,李炳頓時便不自在起來。
他之前也不自在,但全然是一副如臨大敵的緊繃,如今雖然只是聽到只言片語,也知道雁來對內(nèi)衛(wèi)是有安排的,心下又是慚愧、又是不安,情緒就變成了不知所措的忐忑。
這就不能閉嘴裝啞巴了,他只能硬著頭皮道,“不知令君喚屬下,可是有什么吩咐?”
“都聽到了吧?給你們找的新差事。”雁來說。
李炳下意識地道,“是,那禁宮守備……”
“還是你們的活兒?!毖銇硐肓讼?,又道,“不過可能會安排一些天兵進來,你怎么管別人,也怎么管她們便是,不必容情?!?/p>
“是!”
“對了,那個在各地遴選內(nèi)衛(wèi)的命令,你撤銷了沒有?”雁來忽然想起來這事。
李炳一愣,忙道,“未得命令,并未撤回。屬下這就讓人去傳令?”
他也知道,各地的藩鎮(zhèn)這一番鬧騰,引子就是這事。
“算了,選都選了,不要半途而廢,但年內(nèi)就讓他們選完,明年開春之前把人送進京,不要沒完沒了的?!毖銇碚f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