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找道士是仇士良提議的,煉丹的人是仇士良舉薦的,金丹也是仇士良送到李純手中,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安排。
結(jié)果道士是假的,金丹是有毒的,事情還暴露在了天兵面前,讓李純變成了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,他當(dāng)然該死!
想到這里,李純甚至忍不住懷疑,會不會連仇士良都是別人安排來害他的,否則怎么會這么湊巧?
他盯著仇士良的目光忽然變得閃爍不定,沉聲問道,“你背后的人是誰?”
仇士良微微一驚,心都涼了半截。
皇帝竟然會這樣懷疑他!
可是這種事情是沒辦法自證的,就算可以,李純也不會相信。
他只能砰砰磕頭,賭咒發(fā)誓,“奴婢冤枉!奴婢對陛下一片忠心,蒼天可鑒!但凡有一點(diǎn)貳心,讓奴婢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!”
李純卻一點(diǎn)都沒有感受到他的決心,只覺得那個“死”字刺耳至極,喝道,“閉嘴!”
仇士良不敢再說話,只能繼續(xù)磕頭,潔凈的地磚上很快染上了鮮紅。
那扎眼的顏色,讓李純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,“俱文珍!”
“陛下請吩咐?!?/p>
李純別過頭去不看仇士良,只擺手道,“拖下去處理了。”
俱文珍側(cè)頭撇了仇士良一眼,心下有些可惜,原以為是個機(jī)靈的,誰料卻自己走上了死路。
他抬抬手,自然有小內(nèi)侍過來,將仇士良堵了嘴拖走。
李純重新躺了下去,睜著眼睛出了一會兒神,忽然問道,“你說,他的主子是誰?”
俱文珍可不敢接這話,輕聲道,“我看是他鬼迷心竅,失了輕重?!?/p>
李純看了他一眼,也不再說話。
本來他看俱文珍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貼,心里才覺放松了些,這會兒忽又警惕了起來。
仇士良背后可能有個主子,俱文珍呢?
說起來,俱文珍這個擁立他的功臣,還曾經(jīng)被他冷落過幾年。
李純以前從來沒在意過這些,對他來說,不過是個奴才,想用的時候就用,不想用的時候,自然就拋開了,難道俱文珍還敢有怨言不成?可是現(xiàn)在,他突然不是那么確定了。
這些奴才私底下的膽子,比他想的更大。
但到底是沒憑據(jù)的事,俱文珍又不是仇士良,他還掌著察事院,李純不僅不能問,甚至不能將心底的懷疑顯露在面上。
只是在俱文珍送上來安神湯的時候,他沒喝,神色淡淡道,“放著吧,你也下去,讓朕清靜一會兒?!?/p>
“是?!本阄恼浯饝?yīng)著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