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了屋,陸陽首先去大伯的床前,關心了一下大伯的病情。
還是老樣子。
前幾日有點急性期加重,這幾日兩個小兒子放出來了,大兒子又從遠方回來,衣錦還鄉(xiāng),心情大好之下,病情也就又舒緩了些。
但是想要治愈,依舊很艱難,老年人長慢性疾病,后世都沒有太多的辦法,在這個年代,就更加只能靠自己養(yǎng)著,多臥床,少勞作,吃好喝好,心情舒暢,外加藥物控制,病情不加重,家人好生伺候,自然而然也就能達到延年益壽的目的。
只是說易行難,真正能辦到的,別說是在這個年代的鄉(xiāng)下,就是后世,都是微乎其微。
陸陽搖了搖頭。
不去想這些,在與大伯說了幾句話,見他精神頭不是很足,有些犯困的樣子,就主動的打住了話頭。
陸陽又在床邊坐了一小會,見大伯呼嚕聲起來,已經很明顯睡過去了,拿出早準備好的,用紅紙包上的一張大黑十,默默放在大伯的枕頭底下。
這也是一種風俗。
在他們這邊鄉(xiāng)下,看望至親的長輩,尤其是病重的長輩時,一般都要送上一點慰問金,表示支持主家給長輩看病,前十年,一毛兩毛的拿,近些年,二塊五塊的拿,有家里面條件好的,給個十塊也不稀奇,陸陽這是親大伯病重,哪怕再關系疏遠,這十塊錢的,他也不缺,只當是隨了大流。
悄悄的退了出去。
來到堂屋,找大伯娘要了幾炷香,陸陽叫上妻子殷明月,雙雙在堂屋前給神臺上的爺爺奶奶,醉酒淹死的父親,牌位前都奉上香,再依次雙雙鞠躬,再鞠躬
便又算是完成一次儀式。
帶新媳婦來見先人。
回過頭來,外面已經鬧了起來,原來是陸陽送給三堂哥陸有義的上海牌金表被他們發(fā)現了。
發(fā)現也就發(fā)現了。
只是覺得有點不公平,當然,覺得不公平的,只是另幾個手上還沒有帶上金表的堂兄弟。
不患寡,患不均也。
但他們可不敢找陸陽,找上的是他們三哥陸有義,打的主意也是借來帶帶而已,是的,而已。
“我不過就是想要借來帶帶,三哥你有必要這么小氣嗎?你是嫉妒我,有姑娘看上我,對不對?怕我搶在你前面把媳婦娶進門?”
“我沒有。”
“那你把手表借給我,有了這塊手表,我保證阿珍她父母肯定會答應讓她嫁給我,到時候等新媳婦進門了,大不了我再還給伱,難道還不行嗎?”
屋外的陸有禮正振振有詞的質問他三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