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各位,請聽我說?!?/p>
不死川正一將手中的那枚圓形薄片拿起,展露在現(xiàn)場所有人的面前。在裁判場頭頂燈光的映襯下,他此時就像是舉起火炬,在黑夜中引領方向的神明。
“我已經知道這個圓形薄片的用途了?!辈凰来ㄕ坏恼Z氣前所未有的堅定,“這是一片隱形眼鏡。
“因為兇手自身就是近視眼,如果佩戴著自己的眼鏡,再去假扮紅衣女,就一定會暴露自己的身份。因此,兇手只能選擇佩戴隱形眼鏡,從而來隱瞞自己的身份。
“但是,正如我們之前所分析——本柳同學不知用了什么手段,將兇手拉入了水中,在這期間,導致了兇手的隱形眼鏡意外脫落,掉入了水中,也正因如此,羅素同學才會在池水之中撿到這個圓形的透明薄片。
“而在我們之間,只有一個人是近視眼,需要佩戴隱形眼鏡才能假扮紅衣女——”
不死川正一注視著山本御人。
“請解釋吧,山本同學?!?/p>
山本御人早已預料到自己被指認為兇手的場景,但心中潛藏的道德,仍是讓他的雙手在無知無覺間,下意識地抓緊了裁判桌旁的欄桿。
待他反應過來自己并不身處于真實的法庭,而只是位于這場小型的自相殘殺真人秀以后,他條件反射緊繃的身體,才開始緩緩放松下來。
他先是松開了緊握裁判桌兩側欄桿的手,雙手緩緩垂下,肩膀也隨著手臂微微下沉,像是終于如愿以償,卸下了這一副沉重的枷鎖。
在這檔殺人類真人秀綜藝之中,他總是如此,時而入戲太深,時而又迅速從這劇目之中脫離。
他深知在這場殺人類真人秀之中所發(fā)生的一切,都只不過是一場工作,在虛假的處刑過后,這場劇目也就結束,他將會再次回歸到正常而普通的生活之中。
但殺人這一件事,實在是無法讓他用像對待工作一樣的平常心看待。
即使在當下的這個時代,在節(jié)目之中殺人,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。但從小到大的思想教育,和他作為人的道德,卻總是在一些角落無時無刻地審判著他。
就比如在《死亡游戲》介,讓村吉為他找了個心理咨詢師進行調解,他恐怕無法如此迅速地走出當時的狀態(tài)。
在心理咨詢師的調解下,他也才開始逐漸養(yǎng)成,將“殺人”工作與自己的日常生活,徹底地分隔開的心理。但即使他早已做足了殺人后會面對的所有情況的心理準備,但再次受到來自他人的兇手指控時,他還是會條件反射地、下意識地感到緊張。
這或許是作為正常人的另一半,仍在呼喚著他、提醒著他——再次回到那最普通、最尋常的【真實】之中去吧。
不過,很快他便能如愿了。
很快他就能夠再次回到,那雖然普通平凡,卻又令他魂牽夢縈,日思夜想的幸福尋常的生活了。
思已至此,山本御人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,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