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散落的鵝卵石、帶著魚線的吊秤臺,以及這輛玩具吊車,這些出現(xiàn)在密道里匪夷所思的物品,大概率會與兇手的作案手法有關?!?/p>
我和北鳴忍都默認了小城智樹的話語,畢竟這些與密道毫無關聯(lián)的物品,也并不能起到什么障眼法的作用。況且,根據(jù)現(xiàn)場遺落的那小型炸藥啟動器來看,即使沒有看過監(jiān)控的小城智樹和北鳴忍,應當也能猜到這些物品組合起來所想起到的作用——制作一個即使本人不在現(xiàn)場,也能自動啟動炸藥開關的裝置。
小城智樹將那玩具吊車拿起來看了片刻,發(fā)現(xiàn)在吊車吊鉤上,同樣也綁著一條被炸斷的魚線。他將那條魚線輕輕捏起來,判斷著大小與長度。
“這條魚線的長度,看起來比吊秤臺上斷開的那條魚線長很多。”小城智樹由此得出了結論,“雖然不能由此來估算它們被炸斷之前的長度。但至少可以確認,這個吊秤臺原先應當不是掛在這輛玩具吊車上的?!?/p>
“各位,先打斷一下。這里有重要的發(fā)現(xiàn)?!?/p>
北鳴忍將小城智樹的話硬生生截斷,朝著我和小城智樹揮手,示意我們往機械人偶的方向看過來。
我和小城智樹有些疑惑的起身,只見北鳴忍將機械人偶的頭部抬起,方便我們清楚地看見機械人偶的頸部。
這機械人偶的脖子,雖已被爆炸引起的火焰焚燒得發(fā)黑,但我和小城智樹依舊能清晰地看見,在機械人偶的脖頸處卡著一枚子彈。
我皺著眉頭,把那枚子彈從機械人偶的脖子之中摳出來,已經(jīng)干涸的血液纏繞在子彈沒入脖頸之中的前端部分,毫無疑問,這應當就是貫穿幾世橋夕貴的那一枚子彈。
可是,若根據(jù)我從監(jiān)控所看到的,信永真幸布置機關的全過程來看,機關觸發(fā)之后,子彈絕不可能會卡在這機械人偶之中。
果然這一起案件,不出意料的話,應當就是黑袍人干的。如果我的預料沒有錯,他這一次想要做的,就是殺害小城智樹,并嫁禍在信永真幸身上,只是沒有想到幾世橋夕貴這一個變數(shù),打亂了所有的計劃。
倘若這黑袍人真的是節(jié)目組的工作人員,那這一次節(jié)目組發(fā)來的真兇名字,極大概率就是信永真幸和小城智樹其中之一。
若從黑袍人的角度來思考的話,我認為他大概率會選擇信永真幸作為被嫁禍的真兇。
現(xiàn)在已知小城智樹的計劃是在學籍裁判之上實施,那么在幾世橋夕貴的尸體已被發(fā)現(xiàn)后,學籍裁判已經(jīng)是必定會發(fā)生的事實,現(xiàn)在想要阻止小城智樹和不死川正一的計劃,唯一的方法就是先一步將小城智樹殺掉。
因此,我想黑袍人應該是用某種動機,讓信永真幸把小城智樹誤認為黑幕,想借信永真幸這一把刀來干掉小城智樹,從而阻止他的計劃。這樣即使學籍裁判開始,小城智樹本人已死,他的計劃便會難以實施。
可如今幾世橋夕貴已經(jīng)死亡,縱使我們作為黑幕,但考慮到后續(xù)節(jié)目人數(shù)的原因,我預測那黑袍人也不好直接在搜證環(huán)節(jié)對小城智樹下手。依照目前的情況,恐怕已經(jīng)很難再阻止小城智樹的計劃的進行。
雖說不知道小城智樹的計劃究竟是什么,但他既已強調(diào)自己是在學籍裁判上做什么,我預估他的行動,應當不會影響到投票嫁禍真兇那一環(huán)節(jié)。
以往的學籍裁判之中,投出真兇,必須需要一個可以解釋得通的邏輯。小城智樹即使是想要為信永真幸攬下嫌疑,但信永真幸進入密道已是板上釘釘之事,只要能找到與信永真幸進來過密道相關聯(lián)的線索,就能把小城智樹的嫌疑排出去。
而從信永真幸方才見到小城智樹的表情來看,小城智樹和信永真幸之間,并不像先前北鳴忍和下宮江利香一樣互通情報,在不知道對方行蹤的情況下,想要編造出一個合理的謊言,替他人頂罪,還是很困難的。
若小城智樹想要不顧任何證據(jù)和線索,就自己承認自己是真兇的話,有極大概率會像上一案的不死川正一一樣,被懷疑為想要袒護真兇的幫兇——因為在正常人的視角之中,不會有真兇自己跳出來,愿意被處死。
而信永真幸目前看來,就是黑袍人用來借刀殺人的一個棋子,而且密道內(nèi)部的機關是由信永真幸布置,對于黑袍人而言,從嫁禍人選來看,她是最好的選擇。
北鳴忍和小城智樹也各自將子彈傳遞著打量了片刻,從二人的蹙眉思考的表情來看,二人或許有了些許頭緒,但推理的進展也并不算太過順利。
將機械人偶附近的地面上,被燒破的沙灘帽挪到一旁,我又返回先前我與小城智樹查看的那一堆雜物堆之中。
在機械人偶的手指關節(jié)、地面的玩具吊車,以及吊秤臺上都綁有斷裂的魚線,當時信永真幸布置機關之時,我分了心去查看花園和密道入口的情況,且這條魚線在監(jiān)控的視野之中并不明顯,我并沒有關注到信永真幸是如何利用這些魚線串聯(lián)起機關的,只注意到了她布置機關時在密道里的位置移動和行動步驟。
但即便如此,依舊可以確認的是,信永真幸要做的機關,應該是她本人并不用到場,就會自己生效的延時機關。由信永真幸在布置完機關之后離場,且望見小城智樹那驚訝的表情,便可認知到這一點——若她本人在現(xiàn)場,應當會先確認來人的身份,再決定是否啟動開關。
而在信永真幸做完所有準備離開時,我注意到機械人偶的動作,正如此刻一般——蹲在密道中央,手中拿著小型手槍指向密道入口。
憑借我對于人偶屋內(nèi)這個成人機械人偶的回憶,使用者必須要帶著一個手掌心大小的控制機器,在機械人偶附近一定的區(qū)域下達指令,才能夠讓其動作。因此,在信永真幸離開密道,回到二樓之后,她手里的控制機器已經(jīng)遠離了操控范圍,無法再對密道內(nèi)部的機械人偶下達指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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