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上保持著心平氣和,聽著面前的北鳴忍將所有還活著的男生的名字都念了一遍后,我才又出聲提問道:“北鳴同學,你來到這里,難道就是想和我說這些嗎?我是不是應(yīng)該感謝你——感謝我在你的心中是如此有魅力的形象?”
北鳴忍也經(jīng)由我的話,意識到我根本沒有被她扯得亂七八糟的話題影響心態(tài),便微笑著補了一句:“早川同學不愧是‘超高校級的演員’,面對流言蜚語的時候,果然能保持一個好心態(tài)呢。只不過,我懷疑的人選還沒有說完哦?”
北鳴忍十指交錯撐著下巴,似笑非笑地望著我:
“山本同學的殺青還快樂嗎,黑幕小姐?”
一聽到北鳴忍的描述,我瞬間便反應(yīng)過來,她所掌握到的證據(jù)是什么。
——是山本的終端。
學籍裁判開始前,我曾經(jīng)為了慶祝山本殺青收工,給他發(fā)了一條“殺青快樂”。
那時候因為在搜證,我擔心切黑幕桌面會有不必要的暴露風險,所以我發(fā)那條消息時,使用的是和其他嘉賓一樣的學院端。
而“黑幕小姐”,則是山本給我的備注。自從我進節(jié)目組以來,他帶我熟悉節(jié)目組的時候,用的都一直是這個稱呼。
該死的,果然今天下午沒能去山本房間回收可能會暴露的線索,這下就成為北鳴忍來質(zhì)問我身份的伏筆了。
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北鳴忍身后不遠處的衣柜。
我和北鳴忍的談話,這個距離,二口應(yīng)該也能聽見。
“北鳴同學,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?!?/p>
我搖了搖頭,裝作疑惑地詢問道。
在北鳴忍沒有拿出證據(jù)之前,我沒有必要提早暴露自己的身份。
“早川同學,事到如今,你還要假裝嗎?”
北鳴忍笑了,喉嚨間溢出的笑聲,就像一塊沒煮熟的年糕,黏糊糊地卡在她的喉嚨里,既上不去也不下不來。
“早川同學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,也很簡單。你把你的終端拿出來,點開和山本同學私聊的頁面,讓我看看有沒有‘殺青快樂’這一條消息就可以了——這是不是很簡單?
“那么,早川同學,如果你想要奪得我的信任,現(xiàn)在就開始證明自己吧?!?/p>
北鳴忍微微勾起嘴角,露出一個看似溫和的笑容,目光卻像隱藏在水面下吐著信子的毒蛇,等待著我一步踏錯,便將我一口吞食殆盡。
我沒有任何動作,只是就那樣望著她,如同擺在美術(shù)館中央的大理石雕塑。
“北鳴同學,有沒有人告訴過你,在質(zhì)疑別人的時候,自己要先拿出證據(jù)?如果你不拿出證據(jù),我憑什么要將終端給你看?”
桌上的熱水已經(jīng)煮開。我將水壺拿起,散發(fā)著熱氣的水流,緩緩流入兩杯裝著英式紅茶茶包的茶杯之中。
片刻后,我將茶包取出,又依照自己的口味,往其中倒入了牛奶,待沖泡完畢后,我將靠近北鳴忍的那一杯推給了它。
“一般來說,只有主人為客人準備茶葉和牛奶,才能彰顯出主人的待客禮節(jié)和修養(yǎng)。畢竟一直以來,都沒有要客人自帶茶包來泡茶的道理吧?
“北鳴同學,這是我給你泡的紅茶。我不知道你的口味,但如果你想讓它變得更好喝些,那就自己加點糖吧。”
話畢,我指了指放在客廳一角的砂糖包,示意她自便。
北鳴忍自然也明白我話中的隱喻,無非就是在暗諷她作為主動來找我的“主人”,指控“客人”時卻沒有拿出任何實質(zhì)性的證據(jù),卻反而要“客人”來提供“茶包”,是一種失禮和沒修養(yǎng)的行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