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谷部一郎一邊吃著碗里的泡面,一邊瞥了他一眼,卻沒有痛斥他離開。不死川正一不知道這是否代表著對方允許他傾聽,沉思片刻之后,不死川正一才問道:
“你和本柳同學是怎么認識的?”
如果長谷部一郎回答了,就說明他還有想與自己交流的欲望;但如果對方選擇沉默,自己就不再發(fā)問——這是不死川正一的想法。
“打架?!?/p>
“那你們是為什么而交往的?”
“她說要我去把她爹打一頓,只要我敢去打,她就做我女朋友。我干了,所以我們就在一起了?!?/p>
“還真是特別的理由啊?!?/p>
長谷部一郎放下手里吃干凈了的方便面碗,那抹輕微的、近乎自嘲的笑意又隱在面容之上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很可笑?”他說道,“從見面到交往,聽起來就像是一場兒戲,就像別人嘴里說的‘注定不會長久’的感情一樣?!?/p>
“長谷部,你和本柳的感情是否長久,這從來都不是別人的看法能夠決定的吧?”
“當然。但是,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們算是什么關系,我們之間究竟是否存在過感情,還是只是兩個寂寞的人,搭伙過日子?”
長谷部一郎的視線又飄浮在陽臺之外,層層疊疊的防盜網(wǎng)宛如囚籠,將他困在這間小小的出租屋里。
他的笑意又消失了,形單影只的迷惘像是要從他的軀殼里破繭而出。
“我很早就輟學了,沒有什么出息,之前一直在我們小城的拳擊道館里做學徒混口飯吃。
“本柳一直說,想要來大城市生活。于是在她國中畢業(yè)以后,我們做了個平生最大膽的決定——我們瞞著所有人,偷偷來到首都,租下了這間出租屋,我找了份外賣員的工作,而她繼續(xù)做著化妝博主,還在偷偷備考,想要考入首都的警校。
“我很高興看到她一點點地在進步??蓪ξ襾碚f,我愈發(fā)感覺到自己與她的距離遙遠了。我知道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——她一直在不斷地,在向我們所談論過的那一片夜空前進,而我卻依舊停留在原地,迷茫著未來的出路。但即便如此,我的心里卻依舊還抱有著一點僥幸心理——說不定她不會拋下我一個人呢?”
長谷部一郎平靜,又抑或是麻木地闡述著這一切。
不死川正一依舊只是聆聽著,就像他過去也曾像這般,傾聽著常森美姬與幾世橋夕貴的話語一般。
他知曉,眼前的人已經(jīng)孤獨了太久,急需要一個安靜的傾聽者,來聽他的宣泄。
“后來,我們因為《死亡游戲》吵了一架?!遍L谷部一郎淡淡地說道,“她想為了心頭的正義參加,我不同意,就這樣吵了起來。最后她奪門而出,再也沒有回來。我再一次見到她的時候,她就已經(jīng)通過了海選,出現(xiàn)在了《死亡游戲》第三季里。之后的事情,你作為當事人,應該也知道了?!?/p>
“這就是你選擇幫助我的原因?!辈凰来ㄕ涣巳坏?,“抱歉,沒能救下本柳?!?/p>
“這不怪你。我早就和她說過,這些sharen類綜藝很危險?!遍L谷部一郎回應道,“她就是這樣的人,為了自己的信念,就連親人、朋友,和她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拋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