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上兩個問題,尤其是第一個關于落點的問題,若不能得到真正的解決,那么信永同學提出的這個手法,就沒有可以實操的余地?!?/p>
北鳴忍最后一句話輕輕落下,卻似一句沉重的宣判,將信永真幸所提出的這一可能性扼殺于搖籃之中。
信永真幸望著北鳴忍,心中倒也不惱。于她而言,這本來就只是刻意提出來擾亂視聽,擺脫嫌疑的說辭,無論北鳴忍是否站出來反駁,她的目的,在話語說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經(jīng)達成。
如今北鳴忍這般一解釋,將她所提的手法之中的漏洞一一勘破,她也不必再多去考慮方才說出口的話會帶來什么其他的影響了。
只是,有一件事仍在信永真幸的預料之外。
不死川正一在聽完方才北鳴忍與信永真幸兩人的交流之后,卻猛地從面前的黑色筆記本之中抬起頭,眉眼間帶著一些頓悟的情緒。
“配重、落點我明白了?!?/p>
不死川正一喃喃自語著,語氣依舊是那般沉靜如水,但他并未嘗試去控制言語的音量,因而那自言自語的聲音,依舊傳達到了信永真幸的耳朵里。
信永真幸方才舒緩的心似乎又被針芒戳了一下。
“不死川同學,看起來你對于機關,又有了新的想法?”
“是有一點。”
北鳴忍與不死川正一正交談著,信永真幸看見不死川正一朝北鳴忍點了點頭,將筆夾在手中厚厚的黑色筆記本之中。
在這座旅館生活的時間里,信永真幸曾經(jīng)做過多場學籍裁判的“觀眾”,因而她一眼便辨識出——那是不死川正一正準備開始發(fā)表推理的標志性動作。
因不死川正一的這一動作,信永真幸的心又莫名跳到了嗓子眼。
自學籍裁判開始,矛盾的心理就一直困擾著她——即便她知曉自己不是兇手,但她還是不想被他人認為是“殺人犯”。
這也是為何她本應坦蕩地站在這間學籍裁判中,不斷地說服自己沒有關系,但她依舊按捺不住內心的緊張,害怕成為他人口中想要殺人的“兇手”,在這種心態(tài)的促使下,反而使得她自身的表現(xiàn)嫌疑倍增。
而不死川正一此時的豁然開朗,無形之中又成為了她的考驗之一。
北鳴忍禮貌地抬起一只手,修長的手臂像是一塊白皙的玉:“不死川同學,不妨與我們分享一下你的看法?”
“可以?!辈凰来ㄕ粚τ谡嫦嗫偸侨绱丝犊麕缀跏遣粠魏为q疑地點點頭,視線在北鳴忍和信永真幸二人身上掃過,“畢竟這個推理,還得多虧了信永和北鳴剛才的對話,才給了我關于這個想法的思路。
“但介于我只是一位推理小說家,在推測時難免忽略現(xiàn)實因素。如果在我待會兒的敘述之中,有任何的邏輯和可行性相關的問題,就還請各位同學指出了。”
雖然不死川正一沒有指定“各位同學”的范圍,但北鳴忍卻自己為她和羅素認領了這一頭銜:“若有我和羅素同學能幫助到你的,我們自然樂意效勞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