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老崔頭身子顫抖起來,說不出一個字。
歐陽戎上半身前傾,兩手肘撐著膝蓋,冷冷俯視他逐漸恐懼的眼睛:
“公道在你眼里還沒十幾年前一碗粥重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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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、書生亦殺人(求追讀求票票)
“我……”老崔頭懦懦道:“我覺得公子能贏……只燒一家,還有其余十二家,不影響賑災(zāi)……”
“柳家是首惡,柳家不倒,先抄其它十二家,無異于驅(qū)狼養(yǎng)虎,甚至促成虎狼合謀,取死之道。況且……”歐陽戎平靜問:“我最后能不能贏,與你做不做卑鄙之事有關(guān)系嗎?”
老崔頭呆愣的張了張嘴,說不出話了。
歐陽戎起身,望著窗外遠山,點頭定論:
“一飯之恩必償,我敬你是條漢子,可見小恩而忘大義,你給吳越男兒蒙羞?!?/p>
老崔頭滿臉痛苦,抱頭痛哭,沙啞嗓音深含悔恨:“公子,我……我錯了……我算錯帳了……是我對不起你……”
“不,你最對不起的不是我,你去向城外難民說對不起吧。”
老崔頭眼神里又綻出一絲光,這絲光很復(fù)雜,有內(nèi)疚、有悔恨、有對生的希望、也有對未來的痛苦:“好,我去道歉,去再做些事情贖罪,余生去給他們做牛做馬……”
歐陽戎搖搖頭,“不用這么麻煩,過去一部分就行?!?/p>
“什么一部分……”
老人迷茫話語還未說完,年輕縣令利落走去,橫劍一劃,割下一顆頭顱,無頭尸體仰身倒在地上。
割麥子似的一氣呵成的年輕縣令站在原地,低頭看了眼手里的劍與“老崔頭”。
劍身冰冷寒光映亮了一副血肉焦黑的無眉臉龐。
是口好劍,白刃竟不沾血,只滑落水銀般的血珠。
他可以斬龍。
第一次殺人的歐陽戎用肩頭衣料擦了擦臉上被濺的血,站在原地收劍入鞘,可是試了幾次,都插不準腰間鞘孔,干脆放棄,提一口劍,拎一顆頭,轉(zhuǎn)身緩步出門。
院子里,謝令姜、秦都尉、燕六郎、刁縣丞都在,眾人安靜會聚門外,睜大眼看見一個文弱書生氣質(zhì)的縣令單手拎著一顆頭走出來。
謝令姜手指勾提兩截斷了的青銅獸面,擔憂的看著師兄,上前欲言,可卻被后面的燕六郎扯住袖子。
年輕縣令染血的臉,平靜的嚇人。
他隨手把一顆人頭拋在眾人面前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