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歡定了定神:“制香之道,上承天地靈氣,下合草木精魂,貴乎君臣佐使之法,重在功效意境氣韻之合。炮制工藝涉及蒸、煮、炒、炙等十八法,工序或時(shí)長不同,效果亦大不相同?!?/p>
“藥香同源,制香亦如制藥,也需望聞問切,結(jié)合藥、食、起居等綜合考量,方可確定量比,在使用過程中還需細(xì)觀察效果,控香溫、及時(shí)調(diào)整配比,方可達(dá)到真正讓身體舒適,自然安寢的深睡之效?!?/p>
白歡故意長篇大論,是因薛家奉香當(dāng)晚,貴妃便能深睡,以此斷定薛家剽竊的香直接就給貴妃用了,且為達(dá)目的加重了劑量。
薛家若明日依舊向貴妃奉上‘鵝梨帳中香’,且聽薛家如何說,貴妃自然能分辨出真假。
她的目的就是要將薛家剽竊之罪板上釘釘!
恰好,母親因長姐之事憂慮失眠一年多,白歡的確有幸跟隨孫醫(yī)圣用了一個(gè)月方研制出適合母親的‘鵝梨帳中香’。
說得亦真亦假,才更可信。
屏風(fēng)后沉默一瞬。
“知鳶,讓她進(jìn)來?!?/p>
知鳶側(cè)身,讓白歡走到榻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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巧善言,求生路
白歡心里大喜,小心翼翼靠近貴妃,暗暗一嗅,便確認(rèn)自己的判斷無誤了。
為了進(jìn)一步確認(rèn),白歡低聲問:“貴妃娘娘,可容民女把脈?”
貴妃有些詫異:“你還會把脈?”
“因民女心疼母親,所以學(xué)了婦人脈象的皮毛,僅為調(diào)香做依據(jù)?!?/p>
白歡低著頭,沒有瞧見貴妃臉色微變。
知鳶警惕起來,疾步出去繞了一圈,返回時(shí)朝貴妃輕不可察的搖搖頭,里面人微微頷首,她才上前撩起幔帳和一截被子,一只冰肌玉骨的手從紫金幔帳下伸了出來。
白歡跪下,食指拇指輕輕搭在脈搏上。
她其實(shí)不是為了把脈,而是為了摸肌。
如今已入秋,可躺在絲被里的貴妃手臂出汗且肌涼。
僅一息,白歡收回手。
“娘娘可否容民女觀相?”
知鳶將幔帳撩高了些,白歡終于看到了這位被圣人盛寵的天晟朝第一美人。
一雙黛眉微蹙含一抹未化春雪,濃睫半垂半露難掩水光瀲滟,櫻唇輕抿,透出幾分欲說還休的朦朧慵懶之態(tài)。
崔貴妃年方二十,正是女子初為人婦最嬌艷又有味道的年紀(jì)。
乍見如此美人,身為女子都忍不住驚艷,何況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