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混混翻開她的枕頭,拿起一件男士舊襯衫,嗤笑:“喲,這是誰的?”
許阿離猛地抬頭,死死盯著那件衣服。
洗過無數(shù)次,早就沒有他的味道。
想搶回來,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。
混混不屑地甩手,把衣服扔進(jìn)角落,狠狠踩一腳,“我呸,江榮七怎么也是個男人,還能丟下女人自己溜了?”
“要我說啊老哥,這房里雖然妹找到登西,但這女銀兒……不像哈都不知道的樣兒?。 ?/p>
“我倒是信她有講實話誒,當(dāng)年社團(tuán)有流言,她只算二奶,baby都無生,黑社會被掃,姓江的自身難保,這女無權(quán)勢,活得比狗慘,看她這副鬼樣,分手費(fèi)都無撈到?!?/p>
眾漢們你一言我一語。
“呵呵,先放過她?!卑肷危粋€臉上帶疤的男人開口。
半張臉埋在陰影里,陰森地笑,“我賭兩包白貨,她知道點(diǎn)東西?!?/p>
“盯緊了,看她接下來去哪。”
門口的黑影消散,街道重歸死寂。
許阿離抹一把眼淚,趴在地上,手指顫抖,拾起地上的襯衫。
墨水打翻,小巧的印花布料染了大片黑漬。
眼淚掉在布料上,暈開沾染的墨,衣服廢了。
就像她的人生,回不去了。
——沒有他的第四年,到處都是他的名字。
可是他不在了。
不再恨。
只剩無處安放的思念。
翌日清晨。
許阿離將房子退租。
沒什么行李,只有一個背包,一張黑市弄來的通行證,一顆跳得飛快的心臟。
她要去澳門。
——去見那個,連她自己都不敢承認(rèn)的孩子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