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風潮濕,送來花卉芳香。
他蹲在花叢中,將一個金屬盒子埋進土坑,厚實大手將土拍實。
她聽見自己問:“你做什么?”
他抬頭對她笑,嘴唇微微張開,可是海風太大,她聽不清他說了什么。
下一秒,海浪轟然卷來,將她吞沒。
許阿離猛地驚醒,喘息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胸口劇烈起伏,額頭沁出一層薄汗。
風的味道仿佛還殘留在鼻息間,濕潤、清新,帶著植物的芳香,像海霧滲進森林。
太真實了。
可她從小生活在澳門,海風總夾雜著汽油味、潮濕的鐵銹味。
她從未聞過這樣的氣息——
未經(jīng)污染的,原始而純凈,野性而自由。
普魯斯特說,嗅覺是記憶的鑰匙。
可她拼命去找,卻找不到任何有關(guān)這個海島的記憶。
閉上眼,努力回憶夢里江榮七的模樣。
總覺得他想對她說什么。
他埋的東西……到底是什么?
許阿離捂住心口,那里莫名狂跳不止,仿佛身體比大腦更早察覺到答案。
翌日下午。
許阿離去接江瑞霖,一切如常。
霖仔手里拿著一個小風車,許阿離送的。
本來在集市上逛,街邊看到這個,就想買給他。
霖仔特別高興,拿著小風車愛不釋手。
車上玩了一路,用嘴巴吹呀吹。
下車時,霖仔依舊舉著風車,沒注意腳下,啪嘰一下,小小的身體仰面摔個狗啃泥。
小小的膝蓋擦破皮,鮮血滲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