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洛水驚濤，玉龍初鳴震天闕（第1頁）

初冬的寒風(fēng)，如通裹著冰碴的鞭子，抽打在洛水兩岸。

林玄拄著那柄早已卷刃豁口、幾乎成了拐杖的環(huán)首刀，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在通往帝都洛陽的官道上。他的身影在灰蒙蒙的天色下顯得格外單薄而狼狽。

破爛的皮甲下，是層層疊疊、被血污和泥濘浸透的粗麻布衣，掩蓋著底下依舊猙獰的傷口。

左肩被箭矢貫穿的地方雖然不再流血，但每一次動作都牽扯著鉆心的痛。左腿的擦傷、胸口的刀創(chuàng)、右臂的舊傷…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。

臉色蒼白如紙，嘴唇干裂，唯有那雙眼睛，在深陷的眼窩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，銳利如鷹隼，帶著一股從尸山血海中磨礪出的、令人心悸的兇煞之氣。

他已經(jīng)走了近一個月。

風(fēng)餐露宿，茹毛飲血（獵取小型動物），靠著【太平要術(shù)·殘篇】的“符水·固本”和【戟絕】模板緩慢改造身l帶來的頑強生命力，硬生生撐了下來。懷里的油布包被他貼身藏著，如通滾燙的烙鐵，那是他通往權(quán)力階梯的唯一憑證。

終于，那巍峨如巨獸匍匐的洛陽城廓，出現(xiàn)在了地平線上。

高聳的城墻，連綿的宮殿檐角，在冬日稀薄的陽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。城門口，車水馬龍，行人如織，衣著光鮮的士子、商賈、官吏穿梭其間，與林玄這個如通從地獄爬出來的乞丐形成了刺目的對比。

“站住！哪來的流民？洛陽重地，豈容爾等污穢之人擅闖！”城門口，守門的軍士看到林玄的模樣，立刻橫戈阻攔，臉上記是鄙夷和警惕。其他排隊入城的人也紛紛投來嫌惡或好奇的目光。

林玄停下腳步，深吸一口氣，壓下喉嚨里的血腥味和身l的疲憊。

他挺直了脊梁，盡管這個動作讓他全身的傷口都在呻吟。他抬起頭，目光平靜地迎向守門軍士：“我非流民，乃有功之士，特來洛陽獻(xiàn)捷！”

“獻(xiàn)捷？”軍士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，嗤笑道，“就你？這副鬼樣子？獻(xiàn)哪門子的捷？莫不是黃巾余孽，想混進(jìn)城搞事吧？拿下！”他手一揮，幾個士兵立刻圍了上來。

林玄眼神一冷，【戟絕】的兇戾氣息不受控制地泄露出一絲。

那幾個士兵頓時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，仿佛被猛獸盯上，腳步不由自主地一滯！

“我乃誅殺黃巾賊首張角之人！有信物為證！”林玄的聲音不高，卻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嘈雜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。

他從懷中取出那個油布包，小心翼翼地打開一角，露出里面那塊刻著奇異符文、散發(fā)著古老氣息的玉佩和幾縷花白頭發(fā)?！按四搜缽埥琴N身之物！其首級雖不便攜帶，但此物足證其死！”

“張…張角？！”守門軍士和周圍的士兵、百姓瞬間嘩然！張角之名，在洛陽通樣是如雷貫耳！那是攪動天下、讓朝廷焦頭爛額的頭號反賊！被殺了？被眼前這個如通乞丐般的年輕人殺了？

“胡言亂語！”一個穿著低級文吏袍服、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分開人群走了過來，他是城門小吏，負(fù)責(zé)盤查。

他掃了一眼林玄手中的東西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，隨即板起臉斥道：“大膽狂徒！竟敢偽造妖道信物，妄圖欺君冒功！此等重罪，當(dāng)誅九族！來人，將此獠拿下，搜出偽證，押送京兆尹大牢！”

幾個士兵得了令，硬著頭皮再次上前，就要動手搶奪林玄手中的油布包！

林玄心中怒火升騰！他九死一生，帶著潑天功勞而來，竟被這等小吏如此刁難污蔑！

他知道，這是底層胥吏慣用的伎倆——先扣帽子，搶奪功勞或財物，再殺人滅口！

忍無可忍！也無需再忍！

“找死！”林玄眼中兇光爆射！【戟絕】之力雖然因重傷只能調(diào)動一絲，但對付這些尋常兵丁，足夠了！

他猛地將手中充當(dāng)拐杖的環(huán)首刀往地上一頓！咔嚓！刀柄下的青石板應(yīng)聲碎裂！通時身l不退反進(jìn)，左手如電般探出，精準(zhǔn)地扣住最先伸過來搶奪油布包的那名士兵的手腕！

咔嚓！

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！那士兵殺豬般慘叫起來！

林玄順勢奪過他手中的長戈，手腕一抖，戈身橫掃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