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看越興奮,甚至忍不住拍案叫好:“妙!妙??!果然是寶書!林愛卿獻寶有功!當(dāng)賞!重重有賞!”
張讓和一眾親近宦官的朝臣臉色更加難看。
“陛下!”就在這時,一個洪亮而沉穩(wěn)的聲音響起。只見一位身著朱紫朝服、面容清癯、眼神銳利的老臣出列,正是以剛正聞名、曾主持平定黃巾的北中郎將盧植!“林壯士誅殺張角,此乃平定黃巾首功!其功彪炳,當(dāng)依軍功爵制,厚賞以安軍心,昭示天下!”
盧植的話擲地有聲,代表了朝中一部分尚有良知的清流和軍方勢力的態(tài)度。
張讓等人雖想打壓林玄,但盧植搬出了軍功爵制,又有皇帝此刻正對“寶書”和“聚財術(shù)”興致勃勃,他們也不敢公然反對。
漢靈帝此刻心情大好,大手一揮:“盧愛卿所言甚是!林愛卿聽封!”
大殿瞬間安靜下來,所有目光再次聚焦林玄。
“林玄誅殺妖道張角,獻寶有功!特封:關(guān)內(nèi)侯!”漢靈帝的聲音帶著一種施舍般的慷慨。
關(guān)內(nèi)侯!雖無封邑,但已是二十等軍功爵中的第十九級,僅次于徹侯(列侯)!對于林玄這等毫無根基的白身來說,已是破格超擢!殿中響起一片壓抑的吸氣聲。
“賜金千斤!”漢靈帝繼續(xù)道。
千斤金,聽起來嚇人,但漢代一斤約250克,千斤金實際是250公斤銅(漢代金多指黃銅),價值不菲,但對皇帝來說不過九牛一毛。
“令,授討逆校尉之職!”漢靈帝頓了一下,似乎在思考封地,“至于封地嘛…”他目光轉(zhuǎn)向張讓。
張讓立刻會意,上前一步,臉上堆起虛偽的笑容:“陛下,林校尉立此大功,封邑自然不能太差。老奴觀司隸校尉部所轄之河內(nèi)郡‘臨洺縣’,地近太行,扼守險要,民風(fēng)…呃,頗為淳樸(實則貧瘠彪悍),正需林校尉這等猛將鎮(zhèn)守!且該縣尚有‘臨洺關(guān)’之設(shè),正合討逆校尉之職守!請陛下恩準(zhǔn)!”
臨洺縣?!河內(nèi)郡?!
林玄心中迅速閃過關(guān)于此地的信息:河內(nèi)郡屬司隸,靠近洛陽,看似不錯。但臨洺縣地處太行山東麓邊緣,山多地少,土地貧瘠,且是黑山賊(張燕等黃巾余部)活動頻繁的區(qū)域!所謂的“臨洺關(guān)”,不過是一個年久失修、兵員匱乏的廢棄小關(guān)隘!
這分明是張讓等人故意將他扔到一個貧瘠危險、遠離權(quán)力中心、卻又頂著“討逆”名頭容易與黑山賊沖突的火坑!
“臨洺?嗯…好!張常侍選得好地方!”漢靈帝哪管這些,只覺得名字順耳,便拍板定下,“林愛卿,朕就封你為關(guān)內(nèi)侯,討逆校尉,食邑臨洺縣!望你鎮(zhèn)守臨洺關(guān),為朕討平叛逆,拱衛(wèi)京畿!”
“臣!林玄!叩謝陛下天恩!必當(dāng)肝腦涂地,以報陛下!”林玄壓下心中的冷意,再次單膝跪地,聲音洪亮地謝恩。
關(guān)內(nèi)侯的爵位、討逆校尉的官職(有獨立領(lǐng)兵權(quán))、臨洺縣作為根基(再小也是自已的地盤),這些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!至于臨洺的貧瘠和危險…亂世之中,何處不危險?有地盤,就有無限可能!這火坑,他跳了!
“嗯,好!好!”漢靈帝記意地點點頭,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中的“寶書”上,“林愛卿一路辛苦,且去驛館好生休養(yǎng),待傷勢稍愈,便去臨洺上任吧!所需兵甲錢糧,自去尋大司農(nóng)府支取便是!”這話說得輕飄飄,顯然后續(xù)的兵甲錢糧,還得林玄自已去扯皮。
“臣遵旨!”林玄再次行禮。
“退下吧!”漢靈帝揮了揮手,心思已經(jīng)完全沉浸在“聚財生寶”的幻想里了。
林玄在宦官引領(lǐng)下退出德陽殿。走出殿門,冬日清冷的空氣涌入肺腑,讓他精神一振。
他抬頭望了望洛陽灰蒙蒙的天空,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。
欲知后事如何,且聽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