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見過小家伙平日里跳脫的模樣,眼睛亮得像含著星子,此刻卻黯淡得像被雨打濕的幼犬。
那幾道紅痕像燒紅的烙鐵,燙得他心口發(fā)疼。
他走近后蹲下來,放輕了動作,用指腹小心翼翼地避開紅腫處,輕輕摩挲著小孩后頸的軟發(fā),喉結(jié)滾動了兩下才啞聲開口。
“別怕,叔叔在。”
鹿鳴蹊被他溫柔的動作弄得一怔,隨即鼻子一酸,眼淚終于忍不住滾了下來。
砸在商臨淵的手背上,滾燙的。
他把臉埋進對方懷里,悶悶地哭著,脖頸的紅痕在抽泣中微微起伏,看得商臨淵眼底的寒意越來越重。
警察也跟著走了進來,開始詢問情況。
女傭這時已經(jīng)醒了過來,忍著痛把事情的經(jīng)過說了一遍,還提到帶頭的人是楚煙的哥哥楚玉堂。
鹿鳴蹊這時把兒童手表遞給警察:“蜀黍,這是我錄的音?!?/p>
警察接過手表,按下播放鍵,里面立刻傳出了那些人的污言穢語和打斗聲。
商臨淵的視線落在警察手中的手表上,指節(jié)不自覺地收緊。
當(dāng)那聲淬著毒的“小野種”撞進耳朵時,他周身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。
下頜線猛地繃緊,原本溫和的眉眼覆上一層寒霜,眼底有風(fēng)暴在翻涌。
尤其是看到孩子悄悄抬起的、帶著惶恐的眼睛,心口像是被鈍器反復(fù)碾過,又痛又悶。
他垂在身側(cè)的手背上青筋隱隱跳動,但目光掃過身旁正不安地絞著衣角的鹿鳴蹊,他又硬生生壓下了喉嚨口的戾氣。
聽完錄音,警察又進行了一系列的問詢工作,包括鹿鳴蹊跟商臨淵的關(guān)系。
警察要求見鹿小滿時,被商臨淵拒絕了。
“她還在生病,不適宜見你們,很抱歉?!?/p>
警察表示理解,走的時候嚴肅地說:“商先生,那些人涉嫌非法侵入住宅和故意傷害,我們會依法拘留他們,之后還需要你們?nèi)ゾ咒浛诠??!?/p>
“好的,我們一定會配合問訊,辛苦了。”
送走警察,商臨淵讓人拿來了醫(yī)藥箱。
他蹲下身,從醫(yī)藥箱里拿出碘伏,棉簽蘸著藥水靠近鹿鳴蹊的脖子。
鹿鳴蹊下意識地縮了縮。
“別動?!鄙膛R淵的動作頓了頓,聲音比平時低了些,力道放得更輕。
冰涼的藥水觸到皮膚,鹿鳴蹊疼得睫毛顫了顫,卻突然抬頭看他,眼神清亮得像淬了冰:“蜀黍,你會包庇他們嗎?”
他聽到傭人剛才跟警察說的話了,那個壞人是蜀黍女朋友的哥哥。
商臨淵的動作猛地一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