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她也明白,岑毅把這個(gè)差使交給自己,那就是不想傷了他們父子的情分,惡人嘛,要自己來做。
岑夫人出殯后的第三日,吳雨桐叫了岑歡顏來自己的院子。
岑歡顏穿著身月白孝衣,眼睛紅腫,任誰見了都會(huì)心疼。
“二夫人。”她聲音哽咽,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傲氣。
“大小姐不必多禮,這次來呢,是想跟您說件事。”
岑歡顏有些緊張地看著她,畢竟她跟這位二夫人昔日沒什么來往,斷不會(huì)有什么事情要說的。
“侯爺說,大夫人生前留下話了,知道大小姐跟她母女情深,怕您睹物思人,便讓您去莊子上住一段日子?!?/p>
至于住多久,那就b不知道了。
岑歡顏整個(gè)人僵在原地,“您的意思是讓我離開候府”
吳雨桐端起茶盞,指尖拂過溫?zé)岬谋冢U裊茶霧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:“不是離開,是去靜養(yǎng)。莊子上有山有水,比府里清凈,正好讓你緩緩神。大夫人在天有靈,也盼著你好好的?!?/p>
她語氣平淡,卻字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。岑歡顏攥緊了袖中的帕子,母親最疼她,怎么會(huì)臨死前讓她去莊子上受苦?
定是眼前這個(gè)女人搞的鬼!
“二夫人,”岑歡顏撲通一聲跪下,膝頭撞在青磚上,發(fā)出悶響,“我真的不能走!母親的牌位還在府里,我要每日給她上香,要守著她”
她哭得渾身發(fā)抖,眼淚鼻涕糊了一臉,活脫脫一副被欺負(fù)的模樣。
若是換了旁人,或許早就心軟了,可吳雨桐只是淡淡看著,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“大小姐快起來,”吳雨桐示意丫鬟扶她,“地上涼,仔細(xì)傷了膝蓋。你要給大夫人上香,我讓人把牌位的畫像拓一份給你帶去,日日對(duì)著畫像磕拜,與在府里有何不同?”
這話堵得岑歡顏啞口無言。她原想撒潑耍賴,讓下人們看吳雨桐的笑話,沒料到對(duì)方根本不接招,反倒把孝道的帽子扣得更緊了。
“再說了,”吳雨桐放下茶盞,聲音清淺,“侯爺說了,這是大夫人的遺愿。你若不去,豈不是違逆了母親的心意?”
岑歡顏的婆子心疼自家主子,“二夫人,大夫人剛走,您就對(duì)我家小姐動(dòng)手,未免心腸太過歹毒了吧?侯爺知道嗎?少爺們知道嗎?”
吳雨桐眼皮都沒抬一下,只慢條斯理地用茶蓋撇著浮沫,“主子說話,哪有奴才插嘴的份?”
那婆子被她這聲冷斥嚇得一哆嗦,卻仗著岑歡顏在場(chǎng),梗著脖子道:“二夫人也不能仗勢(shì)欺人!”
“啪!”
吳雨桐沒動(dòng),旁邊的管事媽媽已揚(yáng)手給了婆子一記耳光,打得她嘴角淌出血來。
“放肆!”管事媽媽厲聲喝道,“二夫人如今掌家,便是府里的女主子,輪得到你個(gè)刁奴置喙?大小姐又如何?我們夫人可是她的長(zhǎng)輩,何況,這是侯爺?shù)囊馑肌!?/p>
“不,我我要去找哥哥們?!贬瘹g顏知道,如今能讓她留下來的,就只有哥哥們了。
一院之隔的岑姒聽后,嗤笑了一聲,之前有事兒沒事兒就嚷嚷著說要離開候府。
真到了讓她離開的時(shí)候,怎么又賴著不走了?